第5章 5
柳如烟也慌了神，她跪在地上完全不知所措。
“王爷，这......这不可能啊！妾身的药方绝不会出错！”
“不可能？”顾玄烨一把将桌上的药碗砸在她脚边，“那这是什么！”
柳如烟看着顾玄烨痛苦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猛地站起身，拔下头上的金簪，在满屋下人面前高声宣布。
“王爷莫急！既然凡药无用，那妾身今日，便以我圣女之血，为您献祭！”
说罢，她高高举起金簪，作势要刺向自己的手腕。
就在金簪即将落下的一刻，我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用颤抖的声音喊道。
“圣女，不要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我抬起一张泪流满面的脸，用天真又担忧的口吻说。
“圣女，您的血万分珍贵，怎能如此轻易浪费？奴婢记得，您前日刚为王爷取过血入药，今日再取，身体怎么受得住？”
柳如烟的动作僵住了。
顾玄烨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你取过血了？”
柳如烟连忙辩解：“妾身是怕王爷担心，才没有声张。”
我继续“天真”地补刀。
“可是......圣女上次取血，不是用的这个手腕呀，而且，上次入药的血足足有一碗呢，这次用金簪划一下，恐怕不够吧？”
我一边说，一边“无意中”看向人群角落里一个瑟瑟发抖的婢女。
那婢女正是三天前被柳如烟抽过血的，此刻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腕。
顾玄烨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厉声喝道。
“你，过来！”
那婢女吓得当场瘫软在地。
侍卫冲过去，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袖，一道细微但清晰的针孔，赫然出现在她手腕的血管上。
顾玄烨的脸黑如锅底。
“好一个圣女之血！”
顾玄烨气得浑身发抖，他一脚踹在柳如烟心口。
柳如烟喷出一口血，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贱人！你竟敢骗本王！”
柳如烟倒在地上，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到他脚边。
“王爷，妾身也是为了您啊！妾身的圣血每隔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再生，妾身是怕您等不及，才出此下策！妾身对您之心，天地可鉴！”
她知道顾玄烨离不开她，所以有恃无恐。
果然，顾玄烨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恐惧。
他怕死，怕烂成一滩脓水。
柳如烟看准时机，抛出了她最恶毒的筹码。
“王爷，事到如今，只有一个法子能根治您的腐骨症了。”
她抬起头，目光像毒蛇一样落在我身上。
“苏晚宁。”
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身负苏家血脉，若能怀上您子嗣，那胎儿便是天地间最纯粹的药引，待胎儿降世，取其炼制成紫河丹，您服下就成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我等的就是你们这一刻！
顾玄烨的眼睛却亮了，那是一种濒死之人看到希望的狂热。
他一把将我从地上拎起来，像是打量一件货物。
“此话当真？”
柳如烟斩钉截铁。“妾身敢以性命担保！”
一个月后，府医搭上我的脉搏，脸上露出喜色。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苏姑娘有喜了！”
顾玄烨欣喜若狂，他抱着我转了好几个圈。
那是我爹的手，我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他却以为我是害羞，在我额上印下一个吻。
“晚宁，你真是本王的福星！好好养胎，本王不会亏待你。”
他让我感到刺骨的冰冷，我看着他脖子上的黑死，知道他离死不远了。
半月后的生辰宴，王府大宴宾客。
酒过三巡，顾玄烨将我拉到席前。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举起酒杯宣布。
“诸位，本王今日有一大喜事要与各位分享。”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我们。
“苏氏晚宁，身怀本王骨肉，，本王决定，待她产子之日，便是她为本王献身成药之时！”
他顿了顿，环视全场，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
“本王将根除顽疾！此乃我摄政王府之幸！”
宴会结束后，我成了王府最金贵的人。
柳如烟也天天派人送来安胎药，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晚宁妹妹，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王爷的未来，可就全系于你......和你腹中的孩儿身上了。”
她故意加重了“孩儿”两个字。
......
我用顾玄烨赏赐的金钗，买通了一个负责采买的小厮，让他帮我送一封信出去。
收信人，是苏家曾经的府医张伯。
苏家被灭门后，他便隐姓埋名。
信里我只写了一句话：家门不幸，血脉存疑，望张伯援手。
随信附上的，还有我的一滴血，以及我从顾玄烨枕边偷来的一根头发。
当晚雷雨交加闪电，那个小厮浑身湿透，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苏姑娘，张太医让小的告诉您，无论如何，这个孩子......不能留！”
说完，他便惊慌失措地消失在雨幕中。
我颤抖着手，展开那张薄薄的纸条。
上面是张伯熟悉的笔迹，里面带来的秘密让我几乎晕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