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车祸后，未婚妻和妹妹跟着继兄上了救护车，没告诉任何人，车里还有个我。
等车子自燃，我被路人救下时，双腿已经被烧的血肉模糊。
被紧急送到急诊科时，半昏迷的我正听到妹妹和未婚妻谈话。
“我打算和阿亮退婚，去照顾他不方便，你是他妹，你去照顾吧。”
妹妹却拒绝道：“你喜欢晨哥，我也喜欢，咱们公平竞争。”
“我哥能有什么事儿，我也要去照顾晨哥。”
下一秒，两人目光落在被推车推过来的血肉模糊的我身上。
面露惊恐。
我躺在推床上，双腿灼热疼痛到浑身颤抖。
“你说的家属就是她们两个？”
“她们都不愿意，还有没有愿意照顾你的人？术后需要有人签字，后续护理也得跟上。”
医生在一旁忍不住催促。
我盯着天花板，视线一阵阵发黑。
妹妹林晚悄悄往苏清禾身后缩了缩。
苏清禾，我的未婚妻立刻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半步。
两个人的小动作都被我看在眼里。
我想笑，喉咙里却涌上一股腥甜。
下一秒就疼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消毒水的味道将我从混沌中拽出来。
耳边的议论声起初是一团模糊的嗡鸣。
“......没人照顾......”
“未婚妻......照顾继兄......”
这些词语碎成小块，一点点往我意识里钻。
我费了三次力气眼皮才掀开一条缝。
视线里的天花板是洇开的白。
我试着咽了口唾沫，牵扯得脖颈肌肉发紧。
我现在只剩下一颗脑袋还能自由转动。
“哎，醒了。”
“行了别说了。”
邻床的两个大妈慌忙闭了嘴。
我眨了眨眼，把目光挪回天花板，并不在意这些。
玻璃碎裂的脆响仿佛还在耳边炸响。
我被卡在变形的后座，左腿被断裂的钢架死死压住。
沈宇晨在驾驶座哼哧喘气，看着却比我轻松多了。
妹妹林晚从副驾爬出来时，我挣扎着伸出手：“晚晚......拉我一把......”
她却像没听见，转身就扑到驾驶座门口：“苏清禾！快过来救人啊！晨哥他不动了！”
苏清禾的哭声紧接着就炸响了。
“沈宇晨你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事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来，我们一起用力！”
“把车座抬起来一点点，晨哥就能出来了！”
沈宇晨被她们架出去时，我心里产生一丝希冀。
看着她们扶着他往路边走，我望着那三个背影，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音：“清禾......晚晚......”
苏清禾好像回头看了一眼，又好像没有。
林晚扶着沈宇晨的腰，脚步没停......
腿上的剧痛突然变得麻木，心口却像被那截钢架反复碾轧，疼得我连呼吸都发颤。
血从额角流进眼眶，把世界染成一片猩红。
我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忽然想笑，嘴角却僵得动不了。
直到那三个身影彻底看不见了，我才慢慢闭上眼。
该恨吗？或许吧。
可心里空荡荡的，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种近乎解脱的坦然。
林晚以前跟我吵架时说过，我是她拿不出手的哥哥，比不得沈宇晨耀眼夺目。
苏清禾选沈宇晨也很正常，等我死后她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追求沈宇晨。
或许我的死，对她们来说真的是种解脱。
车子引擎盖下突然传来“滋滋”的声响。
我深吸一口气，闻着汽油的味道，静静等着那声爆炸。
只是没想到，在意识彻底模糊前，会被路人从废铁里拽出来。
“哥，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也太可怕了吧？”
林晚看见我缠满绷带的胳膊，下意识皱紧了眉。
我没应声。
毕竟我变成这样，她和她心心念念的晨哥，都脱不了干系。
林晚毫不在意我的沉默，一屁股往床边坐，正好撞在我搭在床沿的右臂上。
“嘶——”
我疼得浑身一缩，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
她却猛地弹起来，语气里满是埋怨：“哥，你把胳膊放这干吗？我都没地方坐了。”
邻床的大妈见状忍不住开口：“姑娘，你哥这伤看着就不轻，你不心疼就算了，怎么还添乱呢？”
旁边的大爷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满是不赞同。
林晚的脸颊“腾”地红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她梗着脖子别过头，干脆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手指在上面飞快点着，装作没听见。
我闭了闭眼，刚想喘口气，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飘进来：“林亮你没事吧？”
林晚“噌”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换成了关切：“晨哥！你怎么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多休息吗？”
继兄沈宇晨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脸色红润。
苏清禾跟在他身后，看见我时，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烦躁地闭上眼，不想看见这两张脸。
可苏清禾显然不打算让我清静：“林亮！沈宇晨伤都没好就要来看你，你这是什么态度？能不能有点良心？”
我翻了个白眼，用没输液的左手吃力地抬起——那只手打着厚厚的石膏。
我把它举到三人面前，语气里的讽刺：“你们说呢？”
沈宇晨的目光在我石膏上扫了一圈，嘴角的笑意僵了僵。
苏清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抿紧了唇。
几人脸上都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尴尬，空气里弥漫着难堪的沉默。
“晨哥你还受着伤呢，快坐下。”
林晚最先打破沉默，她麻利地从墙角拉过折叠椅。
沈宇晨被她扶着坐下时，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被我捕捉到。
“林亮，是我对不起你......”
“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被忘在车里，变成现在这样。”
他说这话时，语气诚恳得像在演电视剧。
我差点被气笑，胸腔里翻涌着一股火：“我好了又是活蹦乱跳，你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巴不得我再也恢复不了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沈宇晨显然没料到我会反驳，他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毕竟以往在他面前，我向来是逆来顺受。
苏清禾立刻往前一步挡在沈宇晨身前：“行了，这次是我们疏忽了，但是你不能怪他，他是无辜的。”
她顿了顿，目光在我满身的绷带和石膏上扫了一圈，语气缓和了些，“等你出院了，我们谈谈？”
我这才想起，昨天她跟着急救担架跑的时候，确实喊过一句“出院后把婚约的事了结了”。
原来她还记得。
“是要说退婚的事吗？”
沈宇晨在一旁突然开口，语气轻飘飘的。
苏清禾猛地转头看他，眼里满是震惊，抿了抿嘴唇：“他还是病人，你别刺激他了。”
我挑了挑眉，没想到她居然还存着这点良知。
沈宇晨自知失言，立刻装模作样地捂住受伤的肩膀：“哎呦，不行了，肩膀突然好痛......”
“我先回病房了......”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动作浮夸。
可林晚偏偏最吃这一套。
她慌忙扶住沈宇晨的胳膊：“晨哥你别急，我陪你回去，一会我给你喂饭。”
她说着，扶着沈宇晨就往外走，自始至终没再看我一眼。
走到门口时，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苏清禾喊：“我哥就交给你了，我要去照顾晨哥。”
苏清禾站在原地，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尴尬。
我扭头看向她：“你不去给他喂饭吗？晚了可就没位置了。”
苏清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对着门口大喊：“林晚，你别想趁虚而入！”
“我也要照顾宇晨，你才应该留在这里照顾你哥！”
她丢下这句话，高跟鞋“噔噔噔”地追了出去。
我看着又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费力地侧过身，用没受伤的手勾过被子，一点点往上拉。
无所谓，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好在我的自理能力向来很强。
同病房的大妈已经把刚打来的饭菜放在我床头柜上。
“小伙子，趁热吃点吧。”
大妈的声音很温和。
我朝她笑了笑，至少这样，我饿不死。
出院那天，我妈破天荒给我打了电话。
“这事是林晚做的不对，但你也不能责怪她。”
“她毕竟是妹妹，年纪小不懂事......”
我没有耐心地打断施法，“妈你还有事吗？”
我妈顿了一瞬间说：“没什么事，妈今天忙就不接你了，你自己肯定能管好自己。”
“妈！你快来啊！”
“我哥好不容易不在，你还不赶紧享受一下没他的时间。”
我妈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
我讽刺地扯了扯嘴角，“行了，你去吧，我不用......”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我妈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那就行，妈先挂了。”
“今天晚晚朝着要庆祝阿晨第一天出院，一直叫我过去呢。”
下一秒，对方就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地挂断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失神地望向窗外，感觉自己不被这个世界所容纳。
“小亮，骨头汤你带回去喝，补钙的对你有好处。”
“大姨今天特意给你熬的，庆祝你出院。”
一个保温盒被塞到我手里。
我下意识抓紧，眼眶发酸，“谢谢您。”
“孩子，跟阿姨客气了不是。”
尽管我已经在尽力拖延时间，为了不碰到沈宇晨，晚上十一点回到家时，我还是在客厅跟所有人撞个正着。
一进家门，客厅热闹非凡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我懊恼的甩了甩脑袋，硬着头皮往家里走。
当看到我是，客厅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
桌子上还摆着庆祝沈宇晨出院用的巧克力蛋糕。
“你这孩子今天回家怎么也比提前说一声？”
我妈尴尬地上前。
我眼神平静，“白天我们打过电话......”
空气中瞬间凝滞起来。
沈宇晨拿出一块边角料递到我面前，“吃点蛋糕吧，刚好庆祝一下咱们共同出院的第一天。”
这无疑是对我的补刀。
可惜不能如他所愿，我现在对她们全都不在乎了。
“我讨厌巧克力，拿远点。”
说完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
收拾自己的行李时，继父推门而入。
对于他们不爱敲门的习惯，我也习以为常，马上就要离开我也懒得去计较。
“你收拾行李干吗？”
我手下的动作没停，语气平静，“要离开这个家。”
“过几天的机票。”
此刻一楼林晚和沈宇晨的笑声传来，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我接着说道：“不用告诉她们，我不想让她们高兴的太早。”
继父点点头，手不停摩挲着门把手。
“走了也好......”
“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家了，我让你妈好好招待你。”
居然用的是招待这个词。
我咬了咬牙，“不会再回来了。”
闻言继父有一瞬间惊讶，却也没说什么便离开。
晚上睡不着跑到楼下抽烟，坐了一会就听到林晚愤怒的吼声：“苏清禾你不要脸！”
“你还没和林亮解除婚约呢，你怎么能和晨哥一起......单独过夜！”
“说好的在晨哥没做出选择之前，任何人不能钻空子！”
林晚愤怒地骂了一通，又愤怒地挂断电话。
扭头在看到我后呆愣在原地。
为了不尴尬，我将烟拿在手里冲她挥了挥手。
“Hi？”
很快我就后悔了。
因为林晚看起来更生气了。
我弹了弹烟灰，耸了耸肩又接着去看星星。
余光撇到一个异物扒在林晚的肩膀上。
是一条蛇。
大半夜光线不好也看不出有没有毒。
“别动！”
我在指尖掐灭了手里的烟。
林晚不满地看向我，“你什么语气！”
下一秒她就被吓到浑身僵硬。
“哥......有蛇......救我......”语气带着哭腔。
我眼疾手快抓住蛇的七寸，“菜花蛇，没有毒别怕。”
蛇刚被我放到地上就钻进了草丛。
林晚眨了两下眼睛，扑进我的怀里。
“嗯，我不怕。”
随后她又猛地推开我，神色不明。
我皱眉问道：“怎么了？”
林晚低下头思索着，忽然又扑进我怀里。
我被扑的突然，双手不知所措地悬在半空。
“哥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医院。”
“谁让苏清禾不喜欢你，跑去和我抢晨哥。”
林晚的言语间确实显示这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
我一边将她拉开一边说道：“你先松开我。”
林晚顿时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哥......”
“以前你都是随便让我抱的。”
我摸了摸鼻尖，同她保持社交距离。
“那都多久之前了。”
“这么多年了，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林晚眼圈红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是外人？”
我叹了口气，想说不是，却又说不出骗人的话。
这些年，林晚和我的兄妹情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更别说和小时候一样的拥抱了。
“你长大了，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我正因为林晚感觉棘手时，一辆车停在我和林晚面前。
我双手插兜，歪着头去看来人。
果不其然是沈宇晨，还有苏清禾。
苏清禾不耐地看向林晚，“上车吧，别说我不遵守约定。”
林晚站在原地没动，视线在我和沈宇晨之间来回打转。
我看出了不对劲。
这完全不像是林晚，换作平时她早就把我扔在跟着他们走了。
我将她推出去，“快去吧，我也回去了。”
林晚真的很不对劲。
她后退一步至我身边，低声解释道：“太晚了，我要和我哥回家了。”
我也没有追问原因，或许只是她一时兴起。
毕竟我这个妹妹向来是反复无常。
“等一下！”苏清禾快走几步到我身边。
“你不能走。”
我挑了挑眉，疑惑道：“为什么？”
苏清禾结结巴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宇晨突然将他的外套披在苏清禾的肩膀上，“小心着凉。”
就是这么的旁若无人，随后沈宇晨揽着她的肩膀势在必得地看着我。
林晚扯了扯我的小拇指，“哥，我也要。”
今天晚上的林晚反常程度堪比鬼上身。
我看了眼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白色短袖，又将手机屏幕举在她眼前，“现在室外温度三十九度。”
闻言，另外三人神情都闪过一丝尴尬。
苏清禾额角的汗珠落下，我好心提醒：“小心中暑。”
沈宇晨恼羞成怒一般将外套裹得更紧，“不劳你费心。”
凑在苏清禾耳边，挑衅地看向我：“清禾就是想把那天没说完的话说完。”
“好。”我面向他们二人。
苏清禾犹豫半晌，“你好好养病。”
“没了？”我皱眉眯着眼看向她。
今天晚上的两个人都很反常，好像鬼上身一样。
沈宇晨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苏清禾和他拉开距离，“改天我给你煲汤。”
我只当是客气话，“谢了。”
转身离开后，我背对着她们伸手晃了晃，“走了。”
林晚则一言不发地跟着我回了家。
回家后，我忽略掉林晚欲言又止的眼神直接回了房间。
第二天，苏清禾便带着她爸妈上门退婚。
我爸妈早就知道林晚和苏清禾二女争一男的戏码，对此没有过多发表看法。
只是苏母看着我叹气，“林亮啊，你要是能多点年轻人的活力......”
剩下的话苏母没有说出口。
我也知道，无非就是说不定不会和现在一样不惹人喜欢，又或者是苏清禾便不会和我退婚之类的话。
我平淡地点了点头，“阿姨，我接受退婚，新时代了，结婚当然要你情我愿。”
她不情，我亦不愿。
餐桌上长辈的神情纷纷都放松下来。
我只是看清了他们偏心外人的事实。
啊不，现在我才是这个外人。
吃完饭后，我躲在阳台抽烟放空。
从医院回来后，看清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烟瘾重了起来。
“林亮......咳咳咳......”
苏清禾被呛的说不出话。
“抱歉。”我掐灭烟，用手试图去挥散掉烟味。
最后当然没用，“你就站在那里说吧。”
苏清禾惊讶地看着我，“没想到这件事对你打击这么大。”
“居然烦闷到跑到这里抽烟......”
不要乱脑补啊喂。
我伸出手阻止她继续发散思维，解释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就会，你想多了。”
苏清禾面露尴尬，“是吗......”
随即轻咳一声，“我就是想祝你幸福。”
“不需要你假惺惺！”林晚突然出现撞开苏清禾走到我面前。
她挽上我胳膊的那一瞬间，我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我哥过几天就要去相亲，然后彻底忘记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坏女人。”
苏清禾皱眉，让人看不懂她的情绪。
“为什么？”
“你分明看起来对女人不感兴趣。”
林晚捂着嘴上下打量着我，“不会吧哥......”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喜欢苏清禾，没想到你居然是......”
情急之下我捂住林晚的嘴，咬牙切齿道：“我不是！”
“那为什么那天晚上你对我无动于衷！”
苏清禾此刻也顾不上烟味，冲上来就要我给她一个解释。
我无奈道：“我不想成为你证明自己魅力的工具，好吗？”
谁想成为苏清禾和沈宇晨play的一环呢？
苏清禾表现的备受打击，她沉默半晌，“那你也不能随便和别的女人相亲。”
“不然圈里人只会觉得你是个随便的人，觉得我品味很差，你这样只会让我难堪！”
林晚顿时炸了，“苏清禾你什么意思？我哥才应该因为和你有过婚约感觉到丢人！”
被迫夹在两位大小姐中间，我脑仁疼。
“好了好了，你们慢慢吵。”我抬手隔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苏清禾不管不顾地搂住我，“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吗？我不信！”
林晚在一旁尖叫，“苏清禾你不要脸！你三心二意！”
我这段时间叹的气感觉比前二十几年加起来的都要多。
我扯开苏清禾的双臂，双眼注视着她，“我让你感觉到丢脸，不是你在外面说的吗？”
“在我们婚约存在期间，明着和沈宇晨不清不楚的人，不是你吗？”
我不想去计较这顶帽子有多绿，也不想和她大吵一架。
苏清禾却像失了智般，“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副谁都不在意的态度！”
“你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
林晚将其推开，“好了！你已经有沈宇晨了，别再纠缠我哥了！”
苏清禾备受打击，捂着心口靠在墙上流泪。
林晚下楼后得瑟地看着我，“还得是我。”
“哥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和沈宇晨还有苏清禾那个贱人纠缠。”
林晚不知道为什么转了性。
但我已经提不起兴趣去询问缘由。
我只知道，日子快到了。
我很快就能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