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缙遇低笑出声,拿过棉签蘸了水,轻轻润湿她干裂的嘴唇,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怎么了?我从小就这么叫,现在不允许了?”
他的动作放的十分轻柔,棉签划过唇瓣的湿润感让温嘉虞不自主伸出舌头舔了舔,随即察觉不对,微微歪头不好意思地开口:“只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时缙遇看着那粉红舌尖动作一顿,随即扔掉棉签,拿过吸管放到她唇边,等她喝完水,将杯子放回床头。
然后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里面盛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不怪,跟爸妈一样,都是——”
“爱你。”
最后两个字被他说得很轻,却重重地落在温嘉虞心上。她看着哥哥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发现他眼中除了她熟悉的宠溺温柔,好像还藏着些更深、更复杂的东西,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病房里,医生刚做完最后的检查。
“体温已经降下来了,但还需要继续观察。今晚要特别注意,有任何不适立即按铃找医生。”
等医生离开,家里佣人送来晚餐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时缙遇耐心地喂温嘉虞吃完粥,又看着她服下药,时间已经接近午夜。
病房是VIP套间,里间只有一张单人床,外间配有沙发和茶几。
洗漱完毕的温嘉虞躺在床上,看着半蹲在行李箱前翻找衣物的时缙遇,揪着被角犹豫开口:“哥哥,你睡哪?”
时缙遇抽出一套深色睡衣搭在臂弯,闻言抬头,对上妹妹闪烁的眼神。他走近床边,伸手捏了捏她恢复了些血色的脸颊:“就睡这儿。”
他嘴角噙着笑,完全不管温嘉虞瞬间瞪圆的眼睛,转身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温嘉虞望着浴室方向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
她其实觉得有点别扭。
上一次和哥哥同床睡,还是小学生病时没有安全感,非要缠着他讲故事。可现在他们都这么大了,再说这张床本来就窄,两个人挤着肯定不舒服……
浴室里,时缙遇撑着洗手台,捧起一把冷水浇在脸上,水珠顺着下颌滴落。
镜子里的男人双眼布满红血丝,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憔悴又狼狈。他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许久,突然低头笑出声。
原来,他从来就没好过。
他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以为只要克制隐忍就能回归正轨。
可那些被刻意忽视的感情,那些假装平静的日日夜夜,在这个夜晚,全部土崩瓦解。
直到她这次病倒,他才再次审视自己的内心。
原来,那些压抑已久的渴望一直在黑暗里疯长,她早已成了他的软肋。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他爱她。
不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是男人对女人的渴望,是想要独占、想要亲吻、想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的疯狂与偏执。
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不过,既然上天让他以如此沉痛的代价认清现实,那这次,他要改变主意了......
吹风机的声音掩盖了紊乱的呼吸,当时缙遇走出浴室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那副沉稳模样。
床上的温嘉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湿漉漉的眸子追随着他的身影。
“还不睡?”他拉过椅子坐在床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温嘉虞注意到他眼底的疲惫,心疼地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哥哥,你是不是很累?”
时缙遇顺势低下头,让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
“不累,看到你好好的,哥哥就没事。”他的掌心温热,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温嘉虞反握住他的手,犹豫片刻,对他的心疼占上风,于是小声试探:“哥哥,你要睡床上吗?”
时缙遇看着她吃完药后渐渐涌上的倦意,不忍再逗她。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仔细掖好被角:“我去隔壁,你先睡,看着你睡着我就去休息。”
“好,哥哥晚安。”温嘉虞乖乖闭上眼,本想假装睡着让他早点休息,可眼皮却越来越沉,很快被睡意淹没。
时缙遇关掉大灯,只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柔和的光线洒在温嘉虞脸上,为她苍白的脸色添了几分暖意。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眼里布满了化不开的柔情。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时缙遇揉了揉酸涩的双眼,俯身轻声唤她:“璨璨?”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他早就看过医生开的药方,知道里面有安眠成分,足以让她睡个安稳觉。
时缙遇眼神暗了暗,里面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珍视,更多的还是他从未展露过的狂热占有欲。
男人站起身,利落地脱掉睡袍,掀开被子躺上床,小心翼翼地将人搂进怀里。
温软的身躯贴在胸前,时缙遇满足地喟叹一声。他手臂环住纤细的腰肢,埋首在她发间,像瘾君子般深深吸了口气。
他能感受到她平稳的心跳,能触摸到她温热的皮肤,这一切都在告诉他,她没事,她就在他身边。
直到这一刻,紧绷一整天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心脏被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填满。
“宝宝,别再吓哥哥了。”
他在她耳边无声呢喃,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后怕和庆幸。
“快点好起来,晚安。”
怀抱里真实的触感终于驱散了所有恐惧,疲惫涌来,时缙遇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收紧手臂,抱着她沉沉睡去。
梦境突然被打破。
时缙遇猛地睁开眼,他下意识收紧手臂,却发现怀里空荡荡的。
恍惚片刻,他坐起身,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梦里妹妹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鼻尖,可醒来后只剩冰冷的空气。
她不在。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有些发闷。
三楼是他和温嘉虞的卧室,别墅一切都陷入沉睡,走廊静悄悄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映出他修长的身影。
他停在温嘉虞房门外,手指搭上门把手,轻轻往下一压——
门开了。
她在家从不锁门,这个习惯倒是方便了他这个“伪君子”。
时缙遇自嘲地勾了勾唇,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