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
裴时远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他拎着那个软塌塌的蛋糕走进我的房间。
在茶桌前坐下。
见我没动,他眉头微蹙。
「点蜡烛。」
他扬了扬下巴,右手撑着侧脸看我。
像一只骄矜的猫。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疲惫在身体里游荡。
我没有动,而是倚着阳台门看他。
有一瞬间恍然以为,那副精致的皮囊下,是一个陌生的灵魂。
阿姨的死,带走的是两个人的生命。
而现在,我也要离开他了。
好在——
他还有沈安之。
想到这里,那点被消耗殆尽的歉疚又消散了一点儿。
我在裴时远对面的位置坐下。
他皱了皱眉,说:
「坐我旁边。」
顿了顿,他补充:
「和以前一样。」
我没有动,顺手拿起他手边的打火机点燃蜡烛。
烛光亮起的那一刻。
裴时远像小孩一样的赌气神情映入眼帘。
他现在需要我哄。
可我不想哄了。
我当作没看见,平静道:
「许愿吧。」
听见我的话,裴时远微微睁大眼。
怒火在他眼底缓缓升腾蔓延。
「生日歌!」
他提醒。
我抬眼看他,他不甘示弱地回望我。
良久,我叹口气,无奈问道:
「裴时远,你是小孩吗?」
幼时的裴时远从来没有小孩的任性固执。
临到成年,他却仿佛不想长大。
裴时远俊脸微红,但他仍然固执地看着我。
点蜡烛,唱生日歌,裴时远许愿,吹蜡烛,沈阿满保证永远不离开裴时远。
这一套流程在阿姨走后我熟记于心。
也一直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