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点头。高越便领着我走过去,她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张老师您好,我们是C大李老师课题组的,我是高越,这位是我们组的冷宁。她非常仰慕您的工作,尤其是您的那篇……”
张唯清老师果然很感兴趣地看向我:“哦?你对那篇论文感兴趣?我们最近正好有些新的拓展……”
我赶紧抓住机会,把自己之前思考的一些问题和想法说了出来。张老师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还给出了一些非常有益的指点和建议。
讨论结束后,高越师姐落落大方地提出请求:“张老师,不知是否方便加一下您的微信?今后在相关问题上,还希望能继续向您请教。”张老师欣然应允,笑着拿出手机:“当然可以,年轻人有这样的钻研精神非常好,随时欢迎交流。”
晚宴进行了快两个小时,大家陆续回到集合点,脸上都带着收获的兴奋和些许交谈后的疲惫,互相分享着刚才的见闻和收获。谁遇到了心仪已久的大牛,哪个学校的研究特别有启发性,又或是打听到了什么有趣的学术八卦。
奔波了一整天,加之晚宴上的精神输出,大家都有些倦了。回酒店的大巴车上人并不多,车厢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流动的城市霓虹投入变幻的光影。车辆偶尔的颠簸像摇篮曲,让不少人昏昏欲睡。高越和江煜坐在倒数第二排,我则陷在他们右侧的座位里,困得眼皮直打架。
“我也晕车了高越。”是江煜师兄的声音,他的声音很轻。
我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流水般掠过他们的脸庞,江煜师兄的头倚靠在高越师姐的肩膀上,那一刻的画面安静得近乎神圣。
高越师姐笑了一下,带着极其柔软的纵容:“好吧,那我给你唱首歌,就是我儿子难受时我总唱给他听的那首,听着可能会舒服点。”
我又闭上了眼睛,将自己更深地埋入座椅里,耳边响起的是那首童谣,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哼唱得有些断续,却异常温柔:“我是一只小青龙,我是一只小青龙,我有许多的秘密......”
那轻柔的、带着奇妙安抚力量的哼唱声,像温暖的潮水一样包裹着昏暗颠簸的车厢。我闭着眼,意识在半梦半醒间漂浮,童谣的旋律简单重复,却仿佛蕴含着某种镇定人心的魔法。
歌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或许只唱了一两遍,或许循环了更多次。车厢内陷入了更深的寂静,只有呼吸声和引擎声交织。
大巴车缓缓驶入酒店车道,轻微的刹车和灯光变化将浅眠的人们唤醒。我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假装刚刚彻底睡醒。用眼角余光能瞥见江煜已经坐直了身子,正抬手揉着后颈,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带着点玩笑意味的常态:“唔……好像真的好了不少。你这歌挺灵啊,越姐,专治各种不服,包括晕车。”
高越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淡淡回道:“有效就行,下回收费。”
(六)
回到房间,我和金鸣雁师姐洗漱后躺在床上,一时却没有立刻睡着。
“感觉今晚收获还挺大的,”金鸣雁望着天花板说。
“是啊,”我附和道,心里却还盘旋着那首童谣的调子,“而且……感觉大家关系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