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抱着念念从他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有了这次冲突,两人都睡不踏实。
到了后半夜,车厢里大部分乘客都已睡去,只剩下几盏昏暗的小灯亮着。
那青年贼心不死,见麦金花也靠着椅背睡着了,再次将手伸向了苏清的腿。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苏清裤腿的瞬间,苏清猛然惊醒,眼神冰冷如刀,正要发作。
恰在此时,一只粗壮有力的手从斜刺里伸出,一把抓住了青年的手腕,并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一掰!
“嗷……”青年发出一声被强行压抑住的痛苦闷哼,疼得脸都扭曲了。
是起夜回来的麦金花!
她没有喊叫,而是不动声色地将青年拽到车厢连接处的角落里,压低了声音,用充满威胁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你个狗娘养的玩意儿!再敢动一下,老娘把你这只爪子掰断了,扔出窗外喂狗!”
她那股子狠劲,比直接叫骂更让人胆寒。
青年被彻底吓破了胆,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冷汗直流,他连连求饶:“嫂子,大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麦金花又警告性地踹了他一脚,才像扔垃圾一样把他甩开。
经过这件事,苏清与麦金花之间,建立起了一种患难与共的初步信任。
两人都睡不着了,索性聊起了天。
麦金花向苏清大吐苦水,说起军嫂的不易。男人常年不在家,家里大事小情都得自己扛,孩子生病了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有时候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咽下去,外人还觉得她们享福,吃商品粮不用下地干活。
苏清静静地倾听,偶尔附和几句,心中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通过交谈,她对军区家属院的生活有了更具体的了解,也知道了军嫂们之间的抱团取暖。
麦金花的话,让她更加坚定了,绝不能再走依附男人的老路。
离婚后,她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要有能养活自己和女儿的本事,这样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可是,路在何方?
她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女人,没文凭没技术,除了种地和做家务,她还会什么?
一阵强烈的无力感和迷茫涌上心头,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在迷茫之际,苏清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藏在怀里的钥匙,这让她想起了母亲去世时候留给她的那个小小的雕着复杂花纹的木匣子。
她忽然想起,母亲是识字的,还常常在灯下写写画画。那个匣子上有一把小巧的铜锁,钥匙一直挂在母亲的脖子上……
她脑中灵光一闪,匣子里会不会有母亲留下的什么东西?会不会有能帮助她走出困境的线索?
这个念头像一粒火种,在她黑暗的心中点燃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有了这份底气,苏清更加坚定了离婚后要靠自己搞事业的想法。她不能再像前世那样,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火车即将到站,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麦金花和苏清互相帮忙整理好行李和有些凌乱的衣服。
“小清,到了部队安顿下来,可得来找嫂子啊!”麦金花热情地邀请道。
“一定去,嫂子。”苏清真心实意地应下。
下车时,两人在拥挤的人潮中互相照应,一个抱着孩子,一个护着行李,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挤出了车站。
站在完全陌生的城市街头,苏清的心中不再是孤单一人。在这个新的地方,她已经有了第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