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话说得多漂亮。为了她们的安全,实际上就是变相的软禁。
苏清的心沉了沉,抱着女儿默默地回了房间。
中午,顾长风端着两个铝制饭盒进来了。饭菜是食堂打来的白面馒头和一份土豆烧肉,伙食比她们在老家过年还好。他将饭盒放在桌上,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说教姿态。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到部队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影响多不好?”
他自顾自地说着,“我打听过了,部队家属院里,哪个媳妇不是通情达理,支持丈夫的工作?就你特殊,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苏清懒得跟他争辩,只是默默地将肉块用筷子碾碎,夹到念念的碗里,自己就着菜汤啃着馒头。
苏清的沉默,在顾长风看来,就是理亏和默认。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崭新的返程火车票,轻轻放在桌上。
那两张薄薄的纸片落在掉漆的木桌上,发出的轻微声响,却像两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苏清心上。
“明天下午两点的车,票我已经买好了。”
顾长风下达了最后的通牒,“吃完饭好好休息,明天我亲自送你们去车站。回家后,跟妈当面认个错,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过去了?”
苏清终于抬起了头,眼中带着嘲讽,“怎么过去?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不然呢?”
顾长风皱起了眉头,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我已经跟妈去信解释了,说你就是一时想不开才跑出来,脾气急了点。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回去服个软,她不会跟你计较的。”
苏清几乎要被他气笑了。王英不讲道理?她自己就是道理!
她看着桌上的车票,苏清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她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找到破局之法,否则,她和念念就会被重新押回那个地狱,重蹈前世的覆-辙。
巨大的压力下,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眼前的局势:顾长风这里是条死路,根本无法沟通。她必须找到一个权力能压制他、并且愿意讲道理的人。
这个人,只能是韩敬明上将。
可她一个无名无分的农村妇女,怎么才能见到一位上将?
就在苏清一筹莫展之际,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说话声,伴随着“笃笃”的敲门声。
“妹子!我安顿下来就四处打听,听说顾团长家属来了,我就猜指定是你!快,给娃吃点热乎的!”
是麦金花!她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鸡蛋糕,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了。
“金花嫂子!”苏清又惊又喜,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顾长风看到麦金花,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喜欢这个嗓门大咋咋呼呼的女人,总觉得她会带坏苏清。
他冷着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丢下一句“你好好想想”,便端着空饭盒走了。
麦金花将碗塞给念念,自己一屁股坐在床沿,看着顾长风的背影撇了撇嘴,“你家这位,可真是个活阎王,看人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妹子,你俩吵架了?”
“没……就是说了几句话。”苏清不想多谈自己的家事。
麦金花是个通透人,见她不想说,也不多问,转而大吐苦水:“哎呀妈呀,可累死我了,收拾了一上午,这随军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苏清一边真心实意地道谢,一边状似无意地旁敲侧击,向麦金花打听部队里的情况,特别是几位大领导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