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他的头。
“傻孩子,死,是解脱。”
“让他们活着,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一点点被摧毁,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苏语牵着我的右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哦!就像语宝把大坏蛋最喜欢的玩具抢过来,当着他的面踩碎一样!”
我失笑:“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回到我们在城中置办的宅院,我立刻进入密室,准备炼制塑骨丹。
九转还魂草已经到手,其余的辅药,我这几年也收集得差不多了。
“念念,语宝,娘亲要闭关几天。”
“你们乖乖的,不要乱跑,知道吗?”
两个小家伙懂事地点点头。
“娘亲放心,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布下数十道禁制,这才安心进入密室。
盘膝坐下,我却没有立刻开始炼丹,而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块漆黑的令牌。
令牌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绝”字。
这是六年前,在万魔窟底,那个男人留给我的唯一信物。
一想到他,我的心绪就有些复杂。
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被抽干灵血,废掉仙骨,扔进万魔窟,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万魔窟内,魔气滔天,怨灵咆哮。
我浑身是血,意识模糊,就在我即将被一只魔物吞噬时,是他救了我。
一个被无数条漆黑锁链洞穿琵琶骨,封印在深渊之底的男人。
他看不清面容,浑身都笼罩在浓郁的魔气与血腥之中,像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
我本能地感到恐惧。
可他却对我,展现了唯一的温柔。
他将我护在怀里,用他自己的力量为我疗伤,抵御着万魔窟的侵蚀。
我们相伴了多久,我记不清了。
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时间失去了意义。
我只记得,他很强大,强大到令人战栗。
也记得,他很孤独,孤独得让人心疼。
他会给我讲三界之外的故事,会教我如何淬炼神魂,会笨拙地为我梳理长发。
后来……
后来发生了一些失控的事情。
他体内的封印突然暴动,神智不清,将我……
再后来,我便有了念念和语宝。
而他,在我生下孩子后不久,便被一股神秘的巨大力量强行带走了。
临走前,他将这块令牌塞进我手里,只来得及说一句话。
“等我。”
我的记忆有些模糊,尤其是关于他容貌的部分,像是被什么力量刻意抹去了一样。
我只记得他有一双深邃如渊的紫眸,以及低沉沙哑,却让我无比安心的嗓音。
他是谁?
他为什么会被封印在万魔窟?
带走他的人又是谁?
这六年来,我一边带着孩子在各种险地历练,一边寻找着他的踪迹。
但这块令牌,就像一块普通的凡铁,毫无反应。
我曾问过万妖之森最博学的长老,他看到这块令牌时,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只说了一个名字。
“凤……凤绝帝尊……”
然后就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多说一个字,仿佛那是什么禁忌之名。
凤绝帝尊。
权倾三界,令人闻风丧胆的疯批帝尊。
传闻他性情暴戾,杀伐随心,三界之内,无人敢惹。
会是他吗?
一个高高在上的帝尊,怎么会被封印在小小的天元王朝的万魔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