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熬了通宵,精心准备了据说能温养经脉的灵食,守在他归来的路口。他却看也不看,直接绕路而行,仿佛那食盒是穿肠毒药。
一次次“偶遇”,一次次“送温暖”,一次次试图开口解释那无法挽回的过去,换来的全是毫不留情的拒绝、无视、以及那眼底深不见底的厌恶和恨意。
她的行为,在旁人眼中,已然成了一个不可理喻、死缠烂打的笑话。甚至连她昔日的一些交好同门,都开始委婉地劝她自重。
叶倾雪的心,在一次又一次的冰冷拒绝和旁人异样的目光中,被凌迟得鲜血淋漓。她夜夜被噩梦惊醒,泪湿枕衾,白日却又要强打起精神,继续那看似毫无希望的“追逐”。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知道,这是她欠他的。哪怕他恨她,厌她,她也必须赎罪。
而凌尘,则在这样无休止的“躲避”中,气息越发冷冽,修为提升的速度却也越发惊人。仿佛那股刻骨的恨意和坚决避开的意志,成了他最好的修炼催化剂。
只是,偶尔在深夜独处时,他会下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那早已愈合、只留下淡淡痕迹的伤口,眼神有一瞬间的空茫和复杂,但随即又被更加坚硬的冰冷所覆盖。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如同投入湖面的两颗石子,荡开的涟漪悄然改变着一些细微的轨迹:某次本该由凌尘组队完成的任务,因他提前避开叶倾雪而独自完成得更加出色;某个前世与叶倾雪交好、后来却背后捅刀的女弟子,这一世因叶倾雪全部心思都在凌尘身上而未能建立交情……
宿命的丝线,似乎真的在两人这极端拉扯中,发生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偏转。
然而,天空极远处,那肉眼难见的、如同淡淡污迹般缓慢弥漫的妖气阴影,却依旧如同悬顶之剑,时刻提醒着最终时刻的临近。
4、
宗门小比的日子如期而至。
演武场上人声鼎沸,各峰弟子齐聚,气氛热烈。高台上,几位宗门长老正襟危坐,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跃跃欲试的年轻面孔。
凌尘站在人群边缘,一身玄青衣袍,气息内敛,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他目光平静,仿佛眼前这场关乎资源分配、扬名立万的比试,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过场。唯有在视线不经意扫过某个方向,捕捉到那抹熟悉又令他憎恶的白色身影时,眼底才会掠过一丝极寒的冰芒,旋即又被更深沉的冷漠覆盖。
叶倾雪也来了。她站在不远处,目光几乎黏在凌尘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和欲言又止。这几日,她试图传递消息的所有努力都被他无视或粉碎,那种冰冷的隔绝感让她近乎绝望。
比试以抽签方式决定对手。
凌尘的签运似乎“不错”,前三场的对手皆是炼气四、五层的弟子。这些人,在前世或许能与他缠斗片刻,但在如今的他面前,不堪一击。
他没有动用任何花哨的技巧,甚至未曾拔剑。只是最简单的基础拳脚,辅以那已臻化境的《移形步》。
身影晃动间,如鬼似魅。
第一个对手猛扑上来,拳风刚烈,却连他的衣角都未碰到,只觉腰间一麻,便已软倒在地。
第二个对手手持长刀,舞得虎虎生风,凌尘却只是侧身、进步、屈指一弹,精准地击打在对方腕脉之上,长刀脱手飞出,对手捂着剧痛的手腕,满脸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