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也跟着笑,笑得眉眼弯弯,天真烂漫。
傻?
若我真是个傻子,恐怕在我入府的第一天,就已经成了一具白骨。
我父亲苏振远,曾是镇守北疆的大将军,手握十万兵权,功高盖主。
三年前,遭人陷害,以通敌叛国之罪,满门抄斩。
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因为当时我已经与身为三皇子的萧景琰定下婚约。
先皇为了安抚北疆旧部,也为了给皇家留一丝颜面,免了我一死,将我贬为侧妃,送入了琰王府。
所有人都以为,苏家完了。
一个失势的罪臣之女,在这深宅大院里,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他们都忘了,我父亲不仅是将军,更是当世有名的谋士。
我从小耳濡目染,学到的不是女红刺绣,而是兵法谋略,人心算计。
他们也忘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更何况,我不是兔子,我是一匹潜伏在暗处的狼。
我要为我苏家满门,讨回一个公道。
而萧景琰,就是我选中的,最好用的一把刀。
他生性多疑,自负且骄傲,认为一切尽在掌控。
他喜欢看起来单纯无害,又能给他带来实际好处的东西。
于是,我便为他量身定做了一个“苏阮”。
一个天真、柔弱、不谙世事,却运气好到爆棚的锦鲤侧妃。
林婉清的毒茶,是我故意引她出手。
我早就买通了她院里的一个粗使婆子,将毒药换成了会致猫瞬间毙命,但对人只会造成轻微麻痹的“猫儿毙”。
泼茶的角度,猫的位置,萧景琰进门的时间,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内。
梁媛的落水,更是我一手安排。
我让青儿提前去湖边,在那丫鬟必经之路上洒了青苔。
至于那杯加了料的酒,我早就在袖中藏了解药,就算真喝下去也无妨。
我故意与她拉扯,就是为了制造混乱,让她自食恶果。
这些看似天衣无缝的“巧合”,背后都是我精密的布局。
萧景琰以为他掌控了一切,殊不知,他才是那个被线牵引的木偶。
我利用他日益增长的宠爱,开始为我的家族铺路。
“王爷,臣妾的堂兄苏文,自幼苦读,颇有才学,只可惜家道中落,一直未能入仕。您看……”
我为他研墨时,状似无意地提起。
他握住我的手,笑道:“小事一桩。本王身边正缺个记室,便让他来试试吧。”
于是,我的人,第一次踏入了琰王府的权力核心。
“王爷,城南的织造坊,最近生意似乎不太好。那原是……原是我母亲的嫁妆。如今被朝廷收了去,管事的人胡作非为,臣妾看着,心里难受。”
我为他捶腿时,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他把我揽入怀中,安慰道:“别难过。本王明日便上书父皇,将那织造坊,划到你的名下,作为你的私产。”
于是,苏家的产业,开始一点点地回到我的手中。
我扶持我的家族,安插我的人手,一步一步,不动声色。
在萧景琰眼中,我只是在怀念过去,在为可怜的亲人寻求一些庇护。
他享受着这种作为保护者的感觉,甚至觉得我的善良和重情义,让他更加着迷。
他不知道,我撒下的每一颗棋子,都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成为颠覆乾坤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