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传来陆鸣舟沉稳的声音:“各位来宾,各位朋友,请不要惊慌。刚才只是消防系统的一个小故障,已经排除了。请大家回到酒会现场,我们的庆典继续。”
周围的人群渐渐平复下来。
苏映雪也松了口气,随即恼羞成怒地瞪着我:“程澈,你故意的是不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吓唬我,有意思吗?”
我没有理她,只是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那支银色铅笔,不小心滑了出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苏映雪的目光触及那支铅笔,身体猛地一僵。
她认得它。
那是我们在一起时,我寸不离身的宝贝。
我弯腰,慢慢捡起铅笔,用指腹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
然后,我抬起头,对上她复杂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映雪,这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说完,我不再看她,径直走向了茶水间。
我知道,她会把我的话告诉陆鸣舟。
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要让他们,在最顶点的时候,品尝到什么叫作……恐惧。
03
回到保洁员休息室,我脱下湿透的工作服,换上自己的便装。
刚才的警报,是我动的手脚。
我利用对大厦线路的了解,远程触发了B区茶水间的烟雾传感器。
一个微不足道的恶作剧,却足以在陆鸣舟和苏映雪的心里,埋下一根刺。
我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整栋大厦的立体结构图。
每一条线路,每一根管道,都像是我自己的血管和神经,清晰无比。
陆鸣舟,我的好师父。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这座泰坦大厦。
他最大的弱点,也同样是这座泰坦大厦。
他偷走了我的图纸,却没学到我的精髓。
他只知道如何将它建得更高,更华丽,却不知道,我在设计的最初,就给这座建筑,留下了一个“后门”。
一个只有我才能打开的后门。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大厦里风平浪浪静,仿佛昨晚的混乱从未发生过。
但我敏锐地察觉到,安保级别明显提升了。
巡逻的保安多了两倍,每个楼层的监控摄像头,似乎都调整了角度。
陆鸣舟,这条老狐狸,开始警惕了。
下午,我正在33楼搞清洁,王姐通过对讲机叫我。
“程澈,来一下陆总办公室。”
我心中了然,该来的总会来。
我放下手中的工具,整理了一下衣领,走了过去。
陆鸣舟的办公室占据了半个楼层,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将整个城市的CBD尽收眼底。
他正背对着我,站在窗前,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单看背影,确实有几分大师风范。
苏映雪也在,她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咖啡,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就是程澈?”陆鸣舟转过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
他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眼神精明而锐利。
我注意到,他在说话的时候,右手食指会下意识地轻轻敲击桌面。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是我,陆总。”我微微躬身,姿态放得很低。
“映雪说,你昨天对她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他慢条斯理地问,语气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