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儿！我的峰儿啊！”
白父扑到跟前，老泪纵横，手忙脚乱地掏出丹药往白峰嘴里塞，试图稳住他溃散的生命力和修为，却是徒劳无功。
那饕餮造成的伤口蕴含着诡异的吞噬之力，丹药入口，药力顷刻间便被化去大半。
白母悠悠转醒，看到儿子这般惨状，又是一阵哭天抢地，几乎背过气去。
而那位被舍命救下的假千金白月亮，此刻却瑟缩在远处，脸上血色尽失。
看着白峰的惨状，眼中除了惊恐，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和后退。
那狰狞的断腿，那不断逸散的恶臭修为，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我站在原地，用尽全力才能压下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
对，就是这样。
死？太便宜他了。
活着受苦，才是对他，对这群人最好的报复。
“月儿…月儿你没事吧？”白峰虚弱地睁开眼，第一句话竟是关心那个害他至此的女人。
白月亮被点名，浑身一颤，这才踉跄着上前，挤出几滴眼泪，声音发颤：“大哥…我…我没事…你怎么这么傻啊…”
她不敢去看那恐怖的伤口，眼神飘忽。
白父猛地抬头，猩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我，那目光中的迁怒几乎要化为实质：“是你！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方才你为何不拼死拦住你大哥？！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你大哥，害死月儿？！”
又是这样。
无论我做什么，错的永远是我。
我垂下眼睑，迅速酝酿情绪，再抬头时，已是泪眼婆娑，满脸“委屈”与“后怕”。
“爹！您怎能这般说我？大哥他突然使用换身符，我如何预料得到？那饕餮凶恶，我修为低微，上前不过是多送一条性命……难道在爹娘心中，只有大哥和月妹妹的命是命，我的命便如草芥，合该去送死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哭腔，清晰地传入周围惊魂未定的一些修士耳中，引来不少侧目。方才情形有多危急，大家都看得分明。
白父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脸色铁青。
白母却不管不顾，尖声道：“你的命怎么能跟我的峰儿比！你就是个讨债鬼！自从你回来，家里就没安宁过！你怎么就没被那饕餮吃了！”
“娘……别这样说姐姐……”白月亮柔柔弱地开口劝解，身子却往白父身后缩了缩，仿佛怕我沾上她一般，“姐姐也是吓坏了……只是，只是若姐姐反应再快些，或许大哥就不会用换身符了……”
她轻飘飘一句话，又将祸水引回我身上。
好一朵盛世白莲！我心底冷笑。
4
白家一片愁云惨雾。
白峰被抬回了家，双腿是彻底没了，更严重的是丹田破裂，修为尽废，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废人。
巨大的落差让他性情大变，终日躺在床榻上，暴躁易怒，稍有不顺心便打骂下人，药碗都不知道摔了多少个。
而白月亮，最初几日还勉强去探望了几次，但每次面对白峰的颓废、怨气以及那无法掩饰的伤口恶臭，她都忍不住掩鼻，待的时间越来越短，眼神里的不耐也越来越明显。
白峰何等敏感，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一次，他挣扎着想拉白月亮的手，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
白峰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月儿，你嫌弃大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