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一滴尸油精准地滴进了她张开的嘴里。剧毒瞬间封喉,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在无尽的痛苦中,再次坠入黑暗。
……
第四次,在花轿里醒来。
第五次,被墙上挂着的画中伸出的手掐死。
第六次,被床下爬出的无头尸体拖进了床底。
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
5 循环死局
苏-绣已经记不清自己死了多少次。
从最初的惊声尖叫,到后来的拼命逃窜,再到现在的麻木。她的神经仿佛已经被这无尽的恐怖循环给磨成了一根粗钝的铁条。
她不再害怕,因为害怕毫无用处。她也不再逃跑,因为这宅子就是一座无法逃离的牢笼。每一次死亡,都会让她准时在黄昏的花轿里“复活”,然后重新经历这恐怖的新婚之夜。
这宅子,似乎有无数种杀死她的方法,每一种都新鲜又残忍。
麻木之后,一种奇异的愤怒和执拗开始在她心中滋生。
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像个玩偶一样,被这些鬼东西一遍又一遍地杀死?
在又一次循环开始后,苏绣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以待毙。她开始主动探索。她发现,每一次循环,房间里的陈设都会有极其细微的变化。她开始利用死亡来试探这个空间的“规则”。
她绘制了房间的地图,标记出每一个危险源:那面会拖人进去的镜子,那对会唱歌勒人的纸人,那根会滴落尸油的房梁……
她甚至开始研究那些鬼怪的来历。她发现镜子里的女鬼总是在子时出现,纸人只会在烛火燃过一半时“复活”,而尸油,只会在她靠近那张紫檀木梳妆台时才会滴落。
她像一个在自己葬礼上探案的侦探,冷静、疯狂,而又绝望。她的胆子越来越大,甚至敢主动去挑衅那些鬼怪,只为了收集更多的信息。柔弱的绣坊姑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里带着几分癫狂和悍不畏死的“疯子”。
第十次循环。
当苏绣再次坐在那顶熟悉的花轿里时,她的眼神异常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已经受够了。
这一次,她要反击。
在之前的某一次循环中,她为了躲避追杀,曾慌不择路地打翻了一个首饰盒。她记得,在那个盒子的夹层里,藏着一张黄色的符咒,上面用朱砂画着看不懂的纹路。当时她没在意,但现在,那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她被哑巴老妈子领进新房,一切都和前九次一样。
她没有去烧纸人,也没有躲避镜子。她径直走向那张梳妆台,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那个首饰盒,从夹层里取出了那张符咒。
符咒入手,有一种微凉的触感。
她将符咒紧紧攥在手心,坐在房间中央,静静地等待着。
子时将至,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一股阴冷的风凭空出现,吹得烛火疯狂摇曳。
来了。
一个高大的鬼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那影子没有固定的形态,像一团流动的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意。它缓缓地伸出一只由黑雾组成的手,朝着苏绣的脖子抓来。
这正是前几次循环中,将她撕碎的那个“主凶”。
就在那只鬼手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苏绣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