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除个税之后还有800万。
拿到钱的第一时间,我把助学贷款还清了。
又在盛安花园买了一套二手房。
我抽空回了一趟老破小的出租屋。
满室狼藉。强盗入侵都不会如此行事。
我几双发黄的鞋子被踢得到处都是,侧面沾着黑印。
客厅里的小马扎、小木桌没了影,什么都不剩。
前男友和姘头奋战的床被嘣地七零八落的。
床垫、床单、被子都没了影,床板上遗留着被芯的棉碎屑。
黢黑发粘的水泥地上躺着前男友动情后的遗物。
连发黄发黑的马桶刷子和马桶搋子都不见了,更不用求其他东西能在这场劫难后留存下来了。
我气笑出声来。
凌漫远啊凌漫远,要不说咱俩能凑一块呢。
原来是穷到一块去了。
我是穷得想死,你是穷得想要别人去死啊。
房东来了之后把我臭骂一顿,又打电话给凌漫远。
凌漫远刚接通就挂断了。
房东骂他不成又把我臭骂了一遍。
最后我赔了钱,拎着仅有的一点点行李被房东赶出。
老破小位置不好,阴蔽潮冷,到了夏天都有一股散不开的冷气。
我带着行李走了很久,像一个流浪者,漂无定所。
“古荷,是你吗?”
“表姨妈好,二舅好。”我下意识将挎在手上的行李往后藏。
“藏什么呢你这孩子。”表姨妈绕到我身后随手扒了两下我的行李,“啧啧啧,古荷,你是被房东赶出门了吗?”
我点头。虽然我已经买好一套房子了,但我的的确确是被房东赶出来的。
二舅拍着手掌叫起来,“唉,看不出来你这孩子,外表给自己捯饬得光鲜亮丽的,居然连个房子都租不起了,我记得你租的老破小的房子不贵的呀。”
“你工资多少啊,居然连老破小的房子都租不起了。”
“唉,我们古荷还能怎么样,还不是拿着那份月薪三千的死工资,跟她那个穷得要死的男朋友住在一起。”
“现在不一样了。”我低声喃喃。
二舅打断我继续道:“怎么?升职了?要我说,你在你那小公司里能挣几个子……”
“我被公司辞退了,现在月薪0元。”
“你……”表姨妈犹豫一瞬,可怜道:“那你岂不是连租房子都发愁,要不你先暂时住我家来吧。”
“表姐,你看你瞎操心的,她还有她男朋友呀,靠你这是怎么一回事,这说不通的呀。”
“我和男朋友分手了。”我补充道。
表姨妈还要说话,被二舅打断,“分了?那正好。”
二舅背着手在我面前来回绕起来,“我这有一个朋友,刚跟他老婆离婚,年龄……就比你大个二十来岁,配你正好,平时喜欢自驾绕着整个城市逛逛,不常着家,你嫁过去了有房子住,也少一些打扰,你们俩也相互有个照应。”
“不了不了,他的年龄比二舅您还大,你留着给你闺女嫁吧,你们的关系更亲一点,好相与一些,有什么矛盾您也可以从中斡旋,这样表姐肯定会幸福的。”我想了想,认真婉拒二舅的好意。
刚分手就结婚,这样似乎不太厚道。
即使对前后两任都没有多大感情,但我不能这样做。
这样对不起凌漫远,更对不起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