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叫一声。
声控灯亮了。
灯光自他身后投射，他的影子罩在我身上，我一眨不眨看着他的脸。
肤白胜雪，锋利的眼睛微眯，墨色的瞳孔中写满警惕与不耐。
真的是惊为天人的一张脸。
“喂！剁椒鱼头小姐，这是我家，你跟着上来干嘛？”
“我家也在这。”我指着一个方向。
闻阳羡顺着我的手指偏头看去，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啊，剁椒鱼头小姐，我看着你开。”
我低头在包里摸索钥匙。
逼仄的空间此时像无限扩大一样，我摸来摸去死活摸不到我的钥匙。
我的身体感知到我的尴尬，从裸露在空气中脖颈开始。
慢慢发红，直到整张脸红透。
闻阳羡靠在墙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找不到钥匙啦？需不需要我找开锁师傅给你开锁？”
“我钥匙好像忘车里了。”
“那你要快点去拿喽。”
等我拿完钥匙回来，闻阳羡还靠在门边的墙上。
“你不回去？”
闻阳羡耸耸肩摊开双手，“我时间多，慢慢回。倒是你，剁椒鱼头小姐，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等我干嘛？”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偏头去看闻阳羡。
只见他眉毛挑起，眉眼舒展，“你还真住这里。”
听到他这话，我才反应过来，“你以为我跟踪你？”
“对啊，我对自己脸有自知之明。而且剁椒小姐好像对我的脸有点感兴趣。”
一股热气往我脸上翻涌，我的脸一下彤红，红得比刚才还快，“我有名字，你不是知道吗？”
“忘了。”闻阳羡又挑眉轻佻道。
“古荷。”我说完关上了门。
自然没能看到闻阳羡握拳虚掩着嘴偷笑的模样，也没能听到他唇齿间溢出的舒朗低沉之音，“古荷，记住了。”
4
秀丽盛荷满池，参天绿树蔽日。
盛安花园的环境很好。
让我意外的是，这里居然也有老人在翻垃圾桶。
佝偻着腰，行动迟缓却努力踮起脚尖去够垃圾桶里的瓶子和纸板。
莫名揪心。
小时候没有钱交学费，我是这样去翻垃圾桶卖废品一点一点凑齐学费的。
因为翻多了垃圾桶，身上常年带着一股怪异的气味。
同学避而远之，亲戚闭门不见。
那段时间我总是会神经兮兮地去闻身上的味道。
这种情况到了大学申请了助学贷，经济压力减轻些后才好转些。
回家后，我将满屋能拆出来的纸板瓶子都收拾出来打包好，堆在门口。
看着零星的纸板和瓶子，我的心掩不住地失落。
我将家里所有能找到纸币都塞到纸板夹层去。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静悄悄的楼道作响。
“你在干嘛？”
声控灯亮起来，将闻阳羡的阴影投射到我身上。
闻阳羡垂眸扫过我手下的纸板和手中的纸币，语气淡淡，谈不上多热络，“你要卖废品？正好我家里也有些弃置的，你要不一起带走？”
“不是，我放楼下，方便小区里捡废品的老人捡走？”
“哦。”闻阳羡眯起眼，“你拿着钱干嘛？你该不会觉得他们捡废品可怜要塞钱给他们吧。”
我轻哼没反驳。
“你还真是连丢带送的，钱多的没地方花。楼下那几个老人，家里至少有三套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