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宸安的一声怒喝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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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狡辩？”
他如地狱修罗般居高临下怒视我，满脸的暴戾。
我眼前闪过十八岁那年，他也是这样凶狠地冲上来，一拳接着一拳砸向把我堵进巷子里的流氓。
现在他以同样的姿态维护别的女人，看着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他的仇敌。
我的心一寸寸撕裂，心理的痛苦转化成生理上的反应，猛地呕出一大口血。
他嗤笑一声，“装什么？挨了一巴掌你就吐血？伤了人还在这里装可怜。”
他冷笑的声音像一把利刃，把我心底的伤口，再次捅得鲜血淋漓。
他拽起我的手腕，把订婚戒指从我指间用力薅下来，刮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我看着他把戒指用力一抛，划过一道抛物线，直直掉进门外的泳池里。
周母猛地变了脸色：“宸安，你这是干什么？”
周宸安弯腰把柳胭脂小心翼翼抱进怀里，阴鸷的眼神却盯着我：“有人不配当这个周少奶奶。”
我紧盯着他的脸，突然觉得，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
看到他们扬长而去，周家人默契地忽视了我，继续用餐。
我撑着身子一步步走向门外。
柳胭脂已经换了衣服出来，穿的是周宸安曾为我亲手设计的长裙。
见着我，她嘴角勾起毒蛇一般的笑意，嘲讽开口：
“对了，谢谢你啊，你的肾真的很美味。”
“我的肾，被你吃了？”
我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柳胭脂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只是随口说想尝一下人类的肾脏是不是跟动物的一样美味，周先生就把你的肾送给我了。”
四十度的夏天，我却感觉遍体生寒，撑着地面的手浸出阵阵冷汗。
心跳瞬间停止，喉咙涌上血腥味，我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低声嘶吼：
“滚！我不想看见你！”
周宸安匆忙跑过来，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
他圈住柳胭脂的腰，轻吻了下她的红唇。
“这裙子，你穿起来很美。”
我在夜风里浑身冰冷，慢慢转过身。
“舒然。”
身后传来周宸安的声音。
“重新煮一锅鱼汤，有空了收拾一下这一地的血，别弄脏了胭脂的脚，她不喜欢穿鞋，万一踩到了多恶心。”
我愣了一下，突然忍不住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砸在了地上。
原来在他心里，我还不如柳胭脂的脚宝贵。
走出周家，天上突然下起暴雨，浑身被淋得湿透，却远没有心凉。
耳边响起突兀的刹车声，我转头看去，刺眼的车灯让我睁不开眼来。
下一秒，身子受到剧烈的撞击，然后像块破布一样坠落在地。
我躺在地上吐着血，看到周宸安下了车。
看到我身下混着雨的血河，他皱了下眉。
“胭脂第一次开车，不小心撞了你，你别跟她计较。”
“你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别躺在地上装死。”
他钻进车里，扬长而去，溅了我一身混着血的污泥。
全世界一片死寂，我耳边回荡着十八岁那个周宸安的声音。
“舒然，等你过完生日，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舒然，等我们长大了，我一定要娶你，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