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交车上,我重生了七次。
与前六次不同的是。
这一次,我保留了所有的记忆……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谈话声,公交车的轻微颠簸和摇晃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但我的手心却冒着冷汗,紧紧抓着包带,呼吸急促,我闭上眼睛,试图在混乱的思绪中找到一丝清晰。
“你怎么了?”身边的女声穿透混乱。
“没事。”我掩饰着紧张,声音听起来不太自然。
她哦了一声,然后盯着我的包,眼里闪烁着兴趣,“你是摄影师吗?”
她的问话让我一愣。
这时的我意识非常清醒,大脑转的飞快,我买的这个双肩摄影包外观与书包并没有什么区别,我扯出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笑容,说:“业余的,你是学生吧?”
“我大一了!对了,你是去槐西村吗?”
周围的声音似乎又变模糊了,我知道这是最后一站,声音不自觉沉了几分,“是啊,马上就到了。”
她没再说话。
心情完全平复下来,熟悉的大门离得越来越近,这里是痛苦的起点,也是重生的地方,但这一次,我希望自己不再是一个无知的过客和无辜的受害者。
关于为什么切菜的男人会转身砍她,双胞胎将风筝线绑在必经之路的两棵树上,填着路缝的女人抬起铁锹重重拍向她的脑袋,老爷爷轻轻敲一下拐杖,那只乖顺还低着头给她摸的狗猛的抬头咬住她的脖子……
由于每次都是一击致命,剧烈的痛感一闪而过就没了意识……
“你下车呀!发什么呆呢?”中年司机极其不耐烦,他还赶着回家吃饭呢!
熟悉的人和事,拎着大包小包的妇人刚走下台阶就摔了个狗啃泥,老头拎着西瓜,一对年轻夫妇开着玩笑。
也许……我靠近驾驶位,轻声说:“叔,能带我回去吗?家里突然有事,给你付双倍。”
司机没有犹豫,毕竟也就是顺道的事,“哎呀,你说你来干嘛的?人家都是走亲戚,你图什么?快坐!咱们走……”
司机张合的嘴在我眼前,再次眨眼,眩晕的视觉冲击席卷了我,紧接着,幕布落下……
第八次。
我麻木的坐在公交车上,从我说出下车这个想法就做好了被哪个人捅死的准备。
谁曾想?
我乐了,瞬间的心脏骤停,脑出血,严重的过敏反应都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这就是宿命论——生死由天定?
老天给我一个大难题,安排了死亡循环节点,但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车窗外的风景逐渐变得熟悉而又陌生,槐西村的轮廓在黄昏的余晖中渐渐清晰。
随着车辆停稳,我犹如第一次一样径直走向旅馆。
夕阳下,古老的村落显得格外宁静。
八点钟多,我和老板娘打了声招呼,就带着相机出门。
小心翼翼的穿梭在窄巷中,马上就要接近后山,树叶声沙沙作响,树后露出一只脚,我知道那是谁,导致我头身分离的双胞胎的爷爷。
绕到老树背后,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人背对着我,手里握着一根断裂的风筝线,似乎正在念叨着什么。
我举着相机,咔嚓拍了一张,心情复杂的开口,“能告诉我这里有什么趣事吗?”
老人缓缓转身,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他张嘴,牙齿缺了几颗,“趣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