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另当别论了。
5
回家后,易盛驰主动坦白。
说对方是他应酬时,偶然碰到正被人骚扰,见义勇为救下的。
我冷笑一声,“见义勇为有必要给出副卡吗?”
“她说她父母双亡,弟弟绝症住院急需要用钱,我才好心帮他的。”
“你知道的,我就是太单纯太善良了,才总被坏人利用!”
“还是老婆你好,从来不欺负我。”
易盛驰说着就由蹲改为了跪,膝盖压在我拖鞋上,伸出手抱住了我。
他常年健身,手臂肌肉饱满紧实,贴在腰侧存在感明显,几乎能感受到他的脉搏。
一双手掌总是热的,大而有力,冬夜里会握着我的脚,像一只柔软的小火炉。
头发茂密而蓬松,发质却意外得很硬,每天睡醒都乱成奇形怪状,需要很久才能理顺。
他向来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今天仓皇跑进店铺里时,额发却黏在额头上,颇为狼狈。
易盛驰是在意我的,但他似乎生性如此——天真又多情,缺乏边界感和控制力。
可他又是聪明的,知晓如何表现可以化解我的责难。
甚至于他在很久之前就看中了我的擅长忍耐和不擅于争夺。
果然方便他做很多事。
其实我很好奇,自己对于他的包容的底线在哪里。
“老婆,你为什么不打我?”
我咬牙,“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满足你。”
“不是真打的意思,我是说,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对我生气?”
“我应酬晚归,错过了你的生日,你不生气;
“我衬衫上有香水味,你也只是默默扔掉买新的,一句都不问我;
“就连其他女人挑衅到了你面前,你也那么冷静又体面,不哭也不闹也不骂我……”
我心头微颤,下意识抬手按上他发顶,感到些微刺手。
“那是因为你认错态度良好,解释也合情合理,而且我都花你钱买了三个包,就当你赔罪了。”
易盛驰像是笑了一声,闷而沉,从我胸口抬起头时,面上看不出喜怒。
“是吗,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意我呢。”
“又或者你从一开始就认为我们迟早会分开,所以懒得计较,就像你也很少花我的钱一样。”
寥寥几句,语声轻得像雾,落在我心上却如同重锤。
这人明明傻呆呆的,怎么会敏锐至此!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要被他看穿了,整个人都不由地紧绷起来。
好在他很快站起身,如同往常一样去了客卧洗澡,边走边脱衣服。
我跟在他身后捡,摸到他的衬衫些微汗湿,后背部分尤甚。
他在紧张什么,或者说在压抑着什么?
当我意识到自己竟然对他生出了探究的想法时,有短暂的怔忡。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就像我们住在一起,却分别居于两间卧室,并没有除了牵手和偶然亲吻之外的亲密行为一样。
我对他的态度也是泾渭分明的,保持尊重,给足空间,不好奇不干涉也不迁就。
比起情侣,更像是同租舍友。
他似乎也洞悉并默许我的做法,不要求进一步发生关系,不也是在给彼此留足后路吗?
我一直以为我们存在这样的默契。
但易盛驰似乎打算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