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一股无力感砸下来——这东西不光能搞实体，连电子玩意儿都能操控。
歌声突然变了调。不再成调，开始卡壳、跳针，像信号不好的老电台，夹着刺耳的沙沙声。那女声变得怪腔怪调，一会儿拖成长音像哭，一会儿拔尖像笑，歌词碎得拼不起来：
“我……为……你……”
“思……量……”
“你……怎……么……不……懂……”
“……看……见……我……”
最后几个字像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又猛地被电流噪音吞没了。
“嗡——”
头顶的空调出风口突然轰隆巨响，像有东西在里面拼命挣扎。紧接着，一股冰碴子似的冷风猛地灌出来，地上的书页“哗啦”一下全被吹飞，纸片像受了惊的鸟，满屋子乱转。
我被这冷风吹得一哆嗦，光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根本不是开空调的时候，而且我从来没把温度调这么低过！
几乎同时，客厅的灯开始抽风一样狂闪，一亮一灭，光线在屋里疯狂摇晃，把飞舞的书页和家具的影子拉长、扯碎，整得跟鬼片现场一样。在明灭的间隙里，墙上的影子好像都在动。
冷风、闪灯、怪歌、飞纸……眼睛和耳朵都被轮番轰炸，脑子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景象塞满，快要炸开。
“停下！求你停下！”我缩在墙角，抱住脑袋，声音带着哭腔，是真的没辙了。
像是听到了我的哀求，歌声戛然而止。
空调的轰鸣也停了。
灯不再闪烁，惨白的光线稳定下来，照亮满地狼藉。
只剩下死一样的寂静。我心跳得像打鼓，咚咚咚地敲着耳膜。
空气里的寒气还没散。一张纸吹到我面前，是那本《时间简史》的某一页，上面铅笔划线的句子格外刺眼：“……偶尔会有极细微的相互作用或信息渗透……”
信息渗透？这他妈都快成信息海啸了！
我抖着手摸出手机，屏幕还亮着，智能家居APP恢复了正常。我像抓着救命稻草，赶紧给林薇打电话。听着“嘟——嘟——”的等待音，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
快接，快接啊……
“喂？晚晚？”林薇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背景音安静了些，像是已经到家了，“你出发了吗？怎么还没到？”
“薇薇！”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出不去！门打不开了！它不让我走！刚才……空调自己吹冷风，灯瞎闪，音箱自己唱歌！它疯了！它真的在这儿！”我语无伦次，根本说不清楚。
“什么？你说什么？谁不让你走？门怎么了？”林薇的声音充满了困惑和焦急，“是不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还是锁坏了？”
“不是幻觉！是真的！”我急得快哭出来，“它……它可能是鬼？或者别的什么……平行世界的东西？它留了头发、口红、字条！还在我电脑里存了照片！刚才还跟我说话！”我知道这听起来荒唐透顶，但根本控制不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薇再开口时，声音放得特别轻，像在哄一个精神病人：“晚晚，你先深呼吸，冷静一点。告诉我，门是从里面反锁了所以打不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