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洲一脸的理所当然:“当年如果不是我,和屿川订婚的就是我。如果他们没有出事,现在站在这里的贺太太,本来就该是她。”
他身后的“温婉”适时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柔弱得能掐出水来:“屿洲,你别这样,弟妹她……她会难过的。”
好一朵善解人意的盛世白莲。
我看着贺屿洲,这个我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此刻却无比陌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仅要给她腾地方,还得净身出户?”
“宁宁,你怎么能这么想?”贺屿洲皱起了眉,仿佛我是一个多么不可理喻的女人,“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城西那套别墅,还有你卡里的五千万,都给你。这总够了吧?”
他语气里的施舍,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他大概忘了,城西的别墅是我爸妈送我的婚前财产,而他口中的五千万,是我上个月刚注入他公司,帮他渡过难关的资金。
现在,他要用我的钱,来打发我。
真是好算计。
我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贺屿洲,你有没有想过,她不是真的温婉。她只是一堆数据,一个程序。”
“她就是!”贺屿洲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指着“温婉”脖子上的一处疤痕,“你看这里!这是阿婉小时候为了救我,被野狗咬伤留下的!这么私密的事情,数据能知道吗?!”
那道浅粉色的疤痕,在他的指尖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当然知道。
因为当初录入温婉生平数据时,这条“童年为爱奋不顾身”的英勇事迹,还是贺屿洲哭着口述,我一个字一个字敲进系统的。
他感动得无以复加,却没想过,真正救他的人,是我。
当年在乡下,是我用小小的身躯护住他,被野狗在后颈上留下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疤痕。
只是我的疤痕,被头发遮住了。
而温婉,不过是后来赶到,将我送去医院的人。
她哭得比我还伤心,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救了贺屿洲。她没有否认,我也懒得解释。
没想到,这个少年时的误会,竟成了他如今深信不疑的铁证。
我压下心底的翻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了几下。
“温婉”的身体,忽然僵硬了一瞬。
她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就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贺屿洲没有察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宁...宁,我求你了。我爱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能和她在一起,你成全我们,好不好?”
他放软了姿态,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好啊,”我点了点头,“让她住下可以。但是,离婚的事情,我需要时间考虑。”
贺屿洲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松了口,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真的?宁宁,你真是太好了!”
他身后的“温婉”也对我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我回以一笑,眼神却落在了她微微颤抖的指尖上。
刚才,我只是远程启动了她体内感应器的微电流模式。
游戏才刚刚开始,别急。
我要亲手毁掉他这虚假又可笑的爱情。
03
“温婉”就这么住了下来,占据了客房,也占据了贺屿洲全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