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回到1976年,和军官丈夫沈天策刚结婚的第三天。
恶婆婆王翠花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逼我喝下:“江禾,我们沈家三代单传,你这瘦猴样,一看就是生不出儿子的。乖,喝了这碗‘绝嗣汤’,主动给天策让位,我还能给你留点体面。”
上一世,我为了爱情忍气吞声,喝下了这碗药,从此再也无法生育,最终被扫地出门,冻死在那个大雪纷飞的除夕夜。
这一世,我看着她那张刻薄的脸,笑了。
“妈,您为了沈家传宗接代,真是操碎了心。”我接过药碗,话锋一转,眼神冰冷,“不过,这城里来的方子说,这药得长辈先喝,才有诚意,神佛才会保佑。您不喝,这药就不灵。”
我赌她为了宝贝孙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01
王翠花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瞬间僵住,三角眼死死地瞪着我,仿佛要在我身上剜下两块肉来。“你个小贱蹄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哪有长辈替晚辈喝药的道理?我看你就是不想我们沈家好!”
“妈,话不能这么说。”我把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往她面前又推近了一寸,药味刺鼻,熏得人头晕,“给咱老沈家延续香火,这可是顶天的大事。您是长辈,是一家之主,您心不诚,这送子奶奶能乐意吗?您想想,您喝一口,我喝一口,这叫‘婆媳同心’,送子奶奶一看,哎哟,这家人多团结,那大胖孙子还不麻溜地就送来了?”
我这套嗑,一半是上辈子从村里神婆那儿听来的,一半是我自己瞎编的。但在王翠花这种信奉“多子多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农村老太太耳朵里,听着就跟真理似的。
她眼里的凶光变成了犹豫,死死盯着那碗药,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我心里冷笑。上辈子,我就是太要脸,太天真,以为真心能换真心。结果呢?王翠花嫌弃我结婚一年没生出孩子,到处找偏方,最后从一个走街串巷的赤脚医生手里买来了这所谓的“绝嗣汤”。那医生告诉她,女人毛病多,得先“清宫”,把里面的“坏东西”都排出去,才能怀上。
其实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就是用大剂量的红花和一些败血的草药熬成的,是虎狼之药。女人喝了,轻则大出血,重则一辈子都别想再有孩子。
王翠花哪里是想让我“清宫”好怀孕,她分明是早就相中了她娘家那个屁股大、看起来“好生养”的侄女王秀丽,想把我这个“不下蛋的鸡”赶走,好给她侄女腾位置。
我重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让这碗汤,物归原主。
“妈,您要是不喝,那就是心不诚。”我继续添柴火,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您心不诚,我喝了也没用啊。到时候天策从部队回来,问起这事,我还得跟他说,是您不愿意为了咱家的大孙子,喝这一口‘诚心药’。”
沈天策是王翠花的命根子,也是她在这个军属大院里横着走的底气。我把沈天策搬出来,就是掐住了她的七寸。
果然,王翠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喝就喝!为了我大孙子,我豁出去了!”
她一把夺过碗,脖子一仰,咕咚咕咚就把那碗汤药喝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