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将军他……”
“魏将军忠于的,从来不是猜忌他的君主,而是大萧的万里河山,和黎民百姓。”我声音平静,“我与他,早有默契。”
这才是真相。
父皇以为的羞辱和枷锁,正是我和魏家暗中结盟的最好掩护。
魏若雪的骄横跋扈,她在东宫门口的那场闹剧,都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
演给萧瑾瑜看,演给父皇看,演给全天下看。
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相信,魏家对这门婚事恨之入骨,对我这个傻太子厌恶至极。
这样,当魏家这把最锋利的刀,最终调转方向前,才不会有人提前察觉。
“萧瑾瑜以为他掌控了朝局,却不知,他最大的倚仗,禁军统领陈敬,是我母后当年的副将。”
“他以为他收买了北境守将,却不知,那守将是他舅舅安国公安插的钉子,而他那位好舅舅,早就想把他当成傀儡了。”
我每说一句,凌安的眼神就亮一分。
这些盘根错杂的关系网,这些埋藏在暗处的棋子,我在痴傻的伪装下,已经经营了整整十年。
“传信给魏将军,”我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用蜡丸封好,“告诉他,时机差不多了。让他准备好,迎接一份‘大礼’。”
凌安接过蜡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狂热与崇敬。
“属下遵命!”
他消失在夜色中。
我看着窗外的一轮弯月,唇角微扬。
萧瑾瑜,父皇,你们的棋局,该由我来收官了。
4.
大婚之日,如期而至。
整个京城都透着一股诡异的热闹。
我穿着大红的喜服,胸前戴着大红花,被宫人簇拥着,像个提线木偶。
脸上画着滑稽的妆容,嘴里塞着糖,笑得一脸痴傻。
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前往镇北将军府。
路边的百姓指指点点,有同情的,有嘲笑的,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真是可惜了魏家小姐,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嘘,小声点,那可是太子殿下。”
“什么太子,一个傻子罢了。我看啊,这大萧的江山,迟早是二殿下的。”
这些议论,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不在乎。
到了将军府,一身凤冠霞帔的魏若雪被喜娘扶了出来。
她盖着红盖头,看不清表情。
但我能感觉到,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气。
拜堂的时候,我差点踩到自己的袍子摔倒,引得满堂宾客一阵哄笑。
萧瑾瑜作为兄长,坐在上首,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关切”。
【真是一场闹剧。不过也好,等我登基,这个傻子和魏家,就是我用来祭旗的第一刀。】
我听着他的心声,心中冷笑。
究竟是谁来祭旗,还未可知。
送入洞房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魏若雪。
我摇摇晃晃地走到桌边,抓起一把花生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吃……好吃……”
魏若雪猛地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
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没有半分新娘的娇羞,只有一片冰霜。
“萧沉渊。”她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我继续装傻,冲她“嘿嘿”地笑。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眼神锐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