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捡尸一辈子,死前告诉我,净尸人有规矩,华冠锦衣不捡。
他说那些达官贵人因果太重,尸体捡了会惹来麻烦。
可那天我还是没忍住,在山上捡了个衣着华贵的俊俏郎君。
我当掉爹最后的遗物,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却嫌我摸尸体的手脏,宁愿住在漏雨的柴房也不远和我同住一屋。
后来,一队车马堵在了我家门口,我才知道他是当今摄政王。
临走前,他背对着我,像是不愿意再理会我这种肮脏的家伙。
“沈鸢,你姿色平平,所行之事又污秽不堪,赶紧找个不嫌弃你的男人,随意过了吧。”
后来,我听了他的话,真的找了个不嫌弃我的男人成婚。
大婚之日,他却一身玄衣闯入,提剑砍向我的相公:
“你今日敢和他拜堂,我就杀了他!”
1
巷子口被一队穿着黑甲的士兵堵死的时候,我才知道,在我家柴房住了半年的阿丑,是当朝摄政王。
他们都叫他周瑾。
这个名字真好听,比“阿丑”好听多了。
院子里,一个穿着华丽衣裙的漂亮姑娘正拉着他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阿瑾!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周瑾扶着她,眉头微蹙,但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看着他们,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他要走了。
我拨开看热闹的人群,挤到他面前。
“阿丑……不,周瑾,”
“你真的要走了吗?”
我有点紧张,绞着自己的衣角。
周瑾身边的漂亮姑娘用手帕捂住鼻子,嫌恶地瞪了我一眼:
“放肆!王爷的名讳也是你这种人能叫的?”
我被她吼得缩了缩脖子。
周瑾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又变回了以前那种冷冰冰的样子。
“有事?”
“嗯……”我点点头,很认真地看着他。
“你再等几天再走,好不好?”
“我前几天把你住的那个柴房,用新泥巴糊了一遍,还加了好多稻草,现在不漏雨也不透风了,可暖和了!”
“你再多住几天,试试暖不暖和再走嘛。”
我急切又紧张的说完,周围突然变得好安静。
安静的我脸烫的像一块烧红的炭火。
那个漂亮姑娘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连周瑾都愣了一下。
我以为他没听懂,又补充道:
“我还把你那件破了洞的衣裳补好了,针脚缝得可结实了!你要是现在走了,就穿不上了。”
我说着,就要跑回屋里去拿。
“不必了。”
周瑾冷冷地打断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子,扔在我脚下。
“这些,是给你救我的报酬。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我看到他转身的瞬间,掌心似乎微微收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衣袖。
爹说,这是人说谎时才有的举动。
2
我看着地上的金子,摇了摇头:“我不要钱。”
我只是觉得,他伤还没好利索,又要走那么远的路,身上不多带件衣裳,路上会冷的。
苏绾绾在一旁冷笑出声。
“不要钱?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一个收尸的,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阿瑾,别跟她废话了,我们快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种腌臜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