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抿着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避开我的视线，嗓音低哑：“如果是道歉的、拒绝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他试图抽回手，力道却不大，甚至带着点迟疑。“我已经听的足够多了。”
“不是。”我急急打断他，脑子乱成一团浆糊，那些弹幕还在不断飘过，嘲笑着我的“愚蠢”和“即将到来的悲惨”。我急需抓住点什么，什么都好。“只是我们现在高三……”
他猛地转过头，眼皮垂着，目光没什么温度地落在我脸上，带着点自嘲的打断我：“你已经用学习的借口拒绝过我，就在上个月。”
那眼神刺了我一下。他再次想要抽手离开。
弹幕还在狂欢，预言着他的离开，我的末路。
我再次用力攥紧了他的手腕，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语速快得几乎不过脑子：“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高三，马上高考读大学，如果没能去往一所学校或一座城市，就算互相喜欢……也只能分隔两地。”
我看到他睫毛颤了一下。
豁出去了。我仰起头，强迫自己迎上他骤然深邃起来的目光，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认真：“不如等高考结束，如果……”
我的话没说完。
周淮盛猛地反手，彻底挣脱了我的钳制，却在下一秒，温热干燥的掌心整个包裹住了我的手，紧紧握住，力道大得甚至有些发疼。
他彻底转过身面对我，逼近一步，低下头，目光直勾勾地锁着我，不肯错过我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你是要我，”他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跟你上同所学校？”
被他这样毫不避讳地盯着，我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烫，下意识想躲闪，却强逼着自己稳住，低声找补：“我不想异地。”
周淮盛是很锋利、有攻击性的长相，眉眼深邃，不笑的时候显得很不好惹。但此刻，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扬起，然后那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一个完全压不下去的、带着点傻气的笑。
“哦。”他应了一声，掌心烫得惊人。
但他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眉头蹙起，露出罕见的苦恼：“但你成绩太好了，我爸妈早早计划我出国的事，高中几年我就没怎么学过。”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我的手背，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我不一定能跟你上同一所学校。”
他紧盯着我，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刚刚说同座城市——”
被他眼底的光亮灼烧着，我点了点头：“也可以。”
周淮盛眼睛瞬间亮了，像是盛满了碎星。他彻底笑开来，那股桀骜劲儿又回来了点，却混合着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开心。
眼前的弹幕画风突变，满是问号和感叹：
【不是哥们？？？】
【我受不了了。】
【不是，你不是超狂的校霸吗？就这么不值钱的吗？】
【两句话就给人哄好？】
【哇塞哇塞。】
【这就是传说中的顶级恋爱脑吗？】
我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语气里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走吧，送你回家。”
他拉着我往停车场走，脚步轻快。那辆张扬的重型机车停在那里。他先跨坐上去，然后朝我伸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