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方向的云层突然变成铅灰色，奥丁的咆哮穿透电离层，在咖啡馆的玻璃窗上震出细密的裂痕。陈默刚把 “众筹补天” 的善款转入专用账户，手机导航就弹出红色预警：【终局天劫已启动，预计 30 分钟后抵达】。
“他疯了？” 苏砚攥紧掌心的昆仑镜坐标，第七块补天石在保温杯里发出嗡鸣。窗外的阳光被九重雷云彻底吞噬，第八道混沌雷的预热光芒染红了天际，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陈默却慢悠悠地打开阴间电商后台，调出 “反向租赁” 协议的电子存档。协议乙方处赫然打着南极科考站的公章，附加条款里写着：“甲方自愿将天劫能量引流至南极冰盖，乙方需支付每道雷 10 万度电费”。
“楚风，查电费到账了没。” 他对着阁楼喊了一声，手里转着那枚财神给的青铜大钱。
楚风滚下来时，手机屏幕还亮着银行到账短信：“到了到了！南极科考站刚打过来九百万！够我还三分之一车贷了！” 他突然捂住嘴，“卧槽你把雷劫租给科考站？他们用这电暖手宝吗？”
第九重雷云在头顶凝聚时，奥丁的全息投影突然覆盖整座城市的电子屏。独眼巨人的金身泛着不祥的红光，永恒之枪直指咖啡馆：“凡人，以为躲得过终局审判？这九重雷专为你量身定做，连女娲来了都救不了 ——”
他的狠话卡在喉咙里。第一道终局雷劈落的瞬间，一道耀眼的电弧从雷云底部射出，却诡异地拐了个弯，朝着南极方向呼啸而去。科考站实时传来的画面显示，冰原上的接收装置正冒着白烟，温度计飙升到三十摄氏度。
“怎么可能！” 奥丁的投影开始闪烁，第二道雷依旧精准地偏离目标。他没注意到陈默手机上运行的程序 —— 那是财神用天庭旧代码写的能量转向算法，每个雷劫信号都被加上了南极的 GPS 定位。
苏砚突然指向电子屏上奥丁的金身。在雷电的反照下，巨人铠甲的缝隙里透出熟悉的蓝光，那是孟婆集团全息投影特有的波长。“他的能量源有问题。” 她指尖泛起金红色的圣光，“像是… 被改造过的情绪收集器。”
第三道雷劈向北极时，奥丁的金身突然迸出裂纹。陈默放大电子屏的细节，裂纹深处露出个模糊的 logo—— 三枚交错的青花瓷片，正是孟婆集团的标志。
“原来如此。” 财神突然敲了敲算盘，算珠碰撞的声音里带着恍然大悟，“天庭香火税、孟婆汤、天劫… 都是一套产业链啊。” 他调出冥界银行的流水记录，“孟婆集团每个月都给奥丁打钱，备注是‘情绪值采购费’。”
楚风突然想起被雷劈裤裆那天的细节：“难怪那天烧纸扎房产证时，奥丁反应那么大… 他根本就是孟婆的打工仔！”
第七道终局雷落下时，奥丁的金身终于支撑不住，在电子屏上炸成漫天金粉。无数细小的投影碎片在空中重组，最后凝成孟婆客服那张甜美的脸，只是双马尾的铃铛换成了青铜锁链。
“没想到吧？” 苍老的声音取代了少女的甜腻，金粉组成的虚影晃了晃手里的算盘，“香火税、忘忧汤、天劫… 都是我们收割情绪值的工具。” 她点开半透明的数据流，“人类的喜怒哀乐最纯粹，提炼成能量就能修复女娲的元神 —— 当然，顺便也能塞满我们的口袋。”
苏砚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里林教授的实验室爆炸前，监控画面里闪过的正是这个虚影，当时她手里拿着的试管，标签上写着 “奥丁改造方案”。
“你们把他当成了能量转换器。” 陈默握紧保温杯，第七块补天石在里面剧烈跳动，“用天劫刺激人类产生恐惧，再通过他的金身转化成情绪值。”
孟婆虚影发出咯咯的笑：“07 号的儿子果然聪明。可惜你妈到死都不知道，她收集的情绪值，一半进了我们的数据库。” 金粉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针，朝着苏砚射去，“不过没关系，等吸收了女娲血脉的能量，你们都会变成最好的养料。”
第八道雷在南极引发极光时，苏砚的补天圣光彻底爆发。金红色的光芒穿透咖啡馆的屋顶，将华尔街废墟里的玻璃碎片重新聚合。那些曾经悬浮成箭雨的幕墙残片，此刻在半空组成巨大的太极图腾，阴鱼眼嵌着昆仑镜的虚影，阳鱼眼是陈默掌心的青花碎片。
“这不可能！” 孟婆虚影开始扭曲，金粉组成的身体被圣光灼烧得滋滋作响，“你还没集齐七块石头！”
“谁说需要七块？” 苏砚的声音带着回响，图腾中央突然裂开缝隙，暗金色的液体从中涌出，在半空凝聚成陈兰的虚影。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捧着半块星辰碎片，温柔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
“孩子，系统是我为你造的盾。” 虚影的声音与系统提示音完美重合，“当年发现孟婆集团的阴谋，我就把补天石的能量注入了你的情绪值系统。” 她抬手抚摸陈默的脸颊，指尖划过的地方泛起星光，“每次扣除情绪值，都是在帮你储存能量。”
第九道终局雷终于抵达，却温顺地落入太极图腾的中心。暗金色的液体与圣光交织，在半空画出完整的女娲补天图。陈默看着母亲的虚影与图腾融为一体，突然明白为什么三年前的忘忧汤会失效 —— 那里面根本没有掺水，而是被母亲偷偷换成了纯净的星辰能量。
孟婆虚影发出凄厉的尖叫，金粉在圣光中迅速消融：“不！我的 KPI！” 数据流组成的算盘散落一地，露出里面藏着的记忆存储卡，上面标着 “已收割 10 亿情绪值”。
楚风突然指着南极科考站的实时画面：“快看！最后一道雷把冰盖炸出个洞！” 镜头里，冰层下露出巨大的金属结构，上面刻着和奥丁金身相同的 logo，“是他们的备用能量库！”
苏砚的圣光突然暴涨，太极图腾开始旋转。华尔街的玻璃碎片纷纷嵌入图腾的纹路，将孟婆集团的数据库彻底粉碎。陈默举起保温杯，第七块补天石从里面飞出，与图腾中心的星辰碎片完美融合。
“妈。” 陈默的声音哽咽，母亲的虚影在光芒中对他微笑，然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旋转的图腾。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最后一次响起，温柔得像睡前的呢喃：“盾已铸就，接下来，该你们完成补天了。”
图腾突然收缩成耀眼的光团，朝着昆仑山口飞去。陈默看着它划破雷云的轨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星星碎了没关系，只要有人记得它们亮过，就能重新拼起来。”
楚风摸着口袋里的车贷账单，突然发现上面的数字变成了零。财神的算盘在一旁噼啪作响：“南极科考站又打钱了，说剩下的雷可以用来煮火锅。”
咖啡馆的玻璃窗重新变得清澈，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地板上，映出七个光斑。陈默捡起地上的青铜大钱，背面的昆仑镜图案正在闪烁，像是在指引新的方向。而在遥远的昆仑山，那面嵌着宝石的青铜镜突然震颤，镜面映出完整的太极图腾，和镜前那个穿着白大褂的模糊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