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康熙四十八年(公元1709年)夏 - 康熙五十年(公元1711年)

松阳县衙后宅的花园里,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女孩正安静地坐在石凳上。她穿着精致的藕荷色小袄,乌黑浓密的头发梳成两个乖巧的小髻,肌肤莹白胜雪,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清澈透亮得不像孩童,偶尔闪过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洞悉。她便是安陵容。此刻,她小小的手指正捻着一朵刚摘下的茉莉花,看似在玩耍,实则灵体早已沉入空间,在十倍流速的灵田边,用意念操控着几株新种下的药草种子破土发芽。

“容容,你本体在玩花的样子好乖啊!一点都看不出来你的灵体正在空间里当‘小神农’呢!”系统的声音带着笑意。

“表象而已。”安陵容的灵体意念微动,空间内一股精纯的灵泉水化作细流,精准地浇灌在药苗根部,“这具身体需要持续温养,空间里的药材是根本。外面的花草,不过是掩饰。”她顿了顿,“安比槐那边如何了?”

“他呀,”系统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自从知道自己的名字可能入了雍亲王(注: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复立太子后,胤禛被封为和硕雍亲王)的眼,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整天琢磨着怎么再‘立新功’,好加深在雍亲王心中的印象。可惜,松阳县太小,雍亲王的心思又全在京城和西北(注:此时准噶尔部策妄阿拉布坦时有异动,胤禛常被委派处理军需等务),他这点小地方,能有什么‘功劳’送到亲王案头?”

安陵容唇角微勾:“急什么。九龙夺嫡,风波岂会停歇?复立的太子……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安比槐的‘机会’,总会有的。让他且得意着,继续用那启智丹‘开窍’便是,透支得越多,日后清算起来才越干净。”

外界,松阳县衙。

安比槐的确志得意满。他成了松阳县令,又自觉搭上了未来可能问鼎大宝的雍亲王的线(虽然只是单方面的幻想),走路都带风。启智丹的效果让他处理县务时显得“精明强干”,尤其在搜刮钱粮、应付上峰方面“颇有章法”,很快填平了当初买官的窟窿,甚至还有盈余。他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女儿的“祥瑞”和自己的“智慧”,对安陵容更是视若珍宝(同时也是未来的政治资本),锦衣玉食供养着。

他时刻关注着京城的邸报和通过特殊渠道传来的消息。复立的太子胤礽,并未洗心革面,反而因经历废立而变得乖戾多疑,行为更加荒诞不经,结党营私、勒索大臣之事时有耳闻。朝野上下,对这位储君的不满与日俱增。而雍亲王胤禛,则在康熙的授意下,更多地参与政务,尤其在整顿吏治、督办西北粮饷等务实差事上表现出色,其“冷面王”、“务实”的名声日益显著,在康熙心中分量渐重。

安比槐敏锐地捕捉到了风向的变化。太子复立是皇上的“父子之情”,但太子如此不堪,再次被废只怕是迟早的事!而雍亲王,显然已是有力的竞争者之一!他必须抓住这个“改换门庭”、真正押注未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