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可是说了，这菌子越漂亮越有毒，你咋连这个都不知道？”铁柱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可是赚钱的行当，必须用心。
“这不是看着又大又漂亮，就忍不住嘛？”
肉墩墩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他给忘了齐臻说过啥，只能就这么打着哈哈过去了。
可其他人却不买账。
“就是，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之后躺板板。你想吃席啊？我可不给你这机会。”大壮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懂什么呀！”肉墩墩白了他一眼，“咱们本来就没机会吃席，只有大人才有棺材睡，能让人吃席，小孩子都是草席子一裹，扔到山上就完事。”
石头:“原来你都知道啊？那你还采？”
“我这……”肉墩墩继续挠头。
齐臻无奈扶额，这话题越说越离谱了：“放心吧，有毒的菌子我会挑出来。咱们做的是长期生意，可不能吃死人，那是要吃官司的。”
小伙伴们为了铜板和大肉包，个个干劲十足。没一会儿，齐臻面前就又堆起了一座“小山”。
齐臻仔细挑选了一番，把能吃的菌子单独堆成一堆。
这次的菌子应该是子子孙孙都给找来了。
“二姐，我去找娘来，让她陪我们一起去镇上。”
二丫有些怀疑：“这东西真能卖出去？”
感觉不太靠谱。
石头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吧二丫，这些我们都已经卖过好几次了，铜板可是骗不了人的。”
齐臻说：“待会儿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二姐，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娘来。”
齐臻才走到山脚下，就听到蒋老婆子扯着嗓子叫骂：
“贱蹄子，莫不是去偷汉子了，这才才故意找机会和离？我就说这个贱蹄子不是个安分的，现在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这是蒋老婆子的声音，齐臻听到后，急忙跑过去。
齐臻本想帮齐氏说几句话，可蒋老婆子一看到他，又四处张望着，没看到她想看到的人。
“还有你个小崽子，不让我们家赔钱货找去处，现在赔钱货呢？不会是你们想独吞卖赔钱货的银子，这才离开蒋家吧？
我可告诉你，要是你们真敢这么干，等你们以后再想回来，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蒋老婆子也是知道大儿子计划的，不过要是二丫已经被卖了，那狗蛋跟齐氏就别想再回来。
“你家长孙的同窗应该还不知道他祖母其实是个泼妇吧。”齐臻毫不畏惧地回应。
“我是你奶，骂一顿不孝子孙怎么了？我就是打死你，谁又敢说老婆子的不是？”蒋老婆子依旧嚣张。
“那就试试？”齐臻不甘示弱，
“就是不知道蒋耀祖同窗在知道你所作所为后，他还能不能在夫子跟同窗跟前抬头。
还有，我现在跟着我娘姓齐，那张断亲书可不是白写的。”
蒋老婆子：“好啊，你有本事，那你以后最好是别再来求我让你回去。”
齐臻全然不理会蒋老婆子那点小心思，伸手从怀里掏出饼递给齐氏。
齐氏满脸惊惶，不敢去接，嗫嚅道：“这是从哪儿来的？”
蒋老婆子眼睛一亮，一心想抓住他们的把柄，立刻跳出来，扯着嗓子叫嚷：
“好啊，我就说你们怎么敢闹着离开蒋家，原来是偷了我们蒋家的粮食！
果然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齐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讥笑道。
“就你家那抠搜样，连一粒米都恨不得锁进柜子里，谁有那通天本事能偷到你家东西？”
说罢，他伸手拽起齐氏，大步往院门外走去。
“娘，您赶紧跟我来，二姐还在等着您呢。”
齐氏被齐臻拉着一路疾行，蒋老婆子跟在后面跳脚大骂，那尖锐的骂声引来了不少村民围观。
直到众人瞧见齐茹英和几个小孩正围坐在一堆菌子旁。
“这是……”齐氏望着那装了一半菌子的背篓，心中五味杂陈。
蒋老婆子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追上他们，手指着齐臻等人，破口大骂：“贱蹄子，小畜生，赶紧把从蒋家偷的粮食交出来！”
“什么粮食？”石头满脸疑惑，挠了挠头问道。
齐臻耸耸肩，一脸无奈：“她大概觉得我被赶出蒋家，连个饼都不配吃吧。”
“什么饼？是我和石头给你的那几个饼？”肉墩墩也满脸不解，
“你都已经被赶出蒋家大门了，怎么我们给你的东西，他们还想收走？”
“他们咋这么不要脸呢？”大壮也凑过来，满脸义愤。
心里想着要是把老太婆打一顿，他老娘会不会抽他。
“噗嗤！”跟着蒋老婆子跑过来看戏的人当中，也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就是，也不怕给家里的读书人丢脸。”
“人家读书人自己都不要脸，你瞎担心喝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蒋老婆子听着这些阴阳怪气的话，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其实，今天一大早，蒋家一大家子像往常一样准备去饭堂吃早饭，可到了饭堂，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桌子。
他们这才想起，家里拉磨的老黄牛已经不在蒋家了。
蒋老婆子向来不自己动手做饭，当即颐指气使地命令大儿媳去做。
可在等饭的间隙，她越想越气，于是就有了找齐氏麻烦这一出。
没想到齐臻这小崽子竟然敢跟她顶嘴，她只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心里那股怒火噌噌往上冒。
“老太太，我们才从蒋家出来，真的什么都没拿。而且我们着急去赚银子置办过冬的东西，您可别在这儿挡道。”齐臻看着蒋老婆子，神色平静地说道。
蒋老婆子才不管这些，不仅不让开，还特意往前几步，挡在他们面前。
齐臻见状，神色一凛，继续道：“要是有人非得逼我，那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这条烂命不值钱，不过要是蒋家出点什么事，你们可别后悔！”
蒋老婆子听懂了齐臻话里的威胁，心中一寒，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一条道。
“娘，我们走。”齐臻拉着家人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