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赵警官似乎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他锐利的眼神打量着我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略带浮肿的脸颊。
最后收回眼神，来了句：「你似乎很抗拒跟警方说话？」
我有点恼。
这是拿我当犯罪嫌疑人审了。
我语气带了几分火气：
「赵警官，这里不是警局，我也不是你的犯人。我的爸妈昨天才离世，我的弟弟半个月前也出意外走了。」
「你将心比心想一想，如果这是发生在你身上，你会不会抗拒反复被揭开伤疤？」
赵警官跟我道歉，说他唐突了。
但他似乎是个执着的人，接着又退而求其次说他知道这附近有家羊肉粉店不错。
正好饭点，就当他请我吃顿便饭。
话说到这份上，我便不好再拒绝。
3.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进羊肉粉店。
赵警官熟络的点了两碗粉。
上餐间隙，他跟我拉起家常。
他态度很好，不再有一开始咄咄逼人的尖锐。
但我知道一些警方审讯的伎俩。
先打一棍子再给颗糖。
软下来的态度，是为了更好突破心防。
很快两碗粉端上桌。
赵警官看着粉回忆说：
「我母亲去年生病离世，后事也是在那家殡仪馆办的。」
「不过上一次陪我来这家店吃粉的，还是个骨灰盒子呢。」
挺地狱的笑话，但我没应声。
隔了一会，赵警官才故作不经意地问：
「说起来，你爸妈的骨灰盒呢，你刚没带走吗？」
我愣了愣，才想起自己是空着手走出的殡仪馆。
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掉进粉碗里。
我垂着眼解释：「心里太乱，事情又多，忘了。」
赵警官笑了笑，「这事儿可不能忘啊，这是你爸妈留给你最后的念想了，你说呢？」
「不过，你爸是二婚吧？你生母在你小时候就过世了，把你带大的是你后妈。可你的证词里，从未提及过。」
「二婚家庭里，真心接受后妈的孩子不多。再说，她还给你生了个弟弟……」
赵警官的话愈发刺耳。
他对我恶意的揣测，终于让我忍不住反驳：
「赵警官，我和我的家人关系和睦与否，是我的私事。」
「况且，如果你觉得我有问题，大可把我带去警局调查，不用在这里拿话编排我。」
赵警官如鹰般的眼神盯住我，试图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我只是跟你聊聊天罢了，吴娟，你没必要这么应激。」
「除非……我说中的刚好是你的心事，其实你狠你弟弟，也恨你亲爸和后妈吧？」
「你百般隐藏对他们的恨意，就是不想让警方注意到你。」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弟弟的死，你用谎言逃过一次，不过短短半月，你爸妈也死了，你觉得你真能再次逃过去吗？」
「实话说吧，见你之前，我早问过你家附近的邻居，还有来这里参加吊唁的亲戚。你试图在证词里描绘的好姐姐，好女儿形象，根本不是事实。」
「你不愿意承认也没关系，那就让我来替你还原一番，你真实的成长经历吧！」
4.
赵警官的描述——
我叫吴娟。
在我八岁那年，我的亲生母亲因病去世了。
很快，我爸跟另外一个漂亮的阿姨再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