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上了那只泰迪，趁着一次王阿婆没牵绳遛狗的机会。
用买来的火腿肠引来了泰迪。
泰迪认得我的味道，对我没有防备。
几口就吃了火腿肠。
可它不知道，那根火腿肠里我塞了足够的老鼠药。
不出十分钟。
泰迪口吐白沫，四脚朝天归了西。
我抱着死透的泰迪，甩到了王阿婆自家门口。
等到王阿婆找不到狗，无奈回家的时候，一眼就瞧见倒在家门口，像垃圾一样被丢掉的泰迪尸体。
王阿婆伤心得几乎快背过气。
后来，我当着所有人承认，就是我毒死了王阿婆的狗。
我说我看不惯那只泰迪，听着它的狗叫声就烦。
心情不好，顺手就毒死了它。
我爸怒不可遏地骂我孽障，说我是报应。
皮带一下又一下的抽在我身上。
直到我背上、手臂上血肉绽开。
最后还是王阿婆怕我爸把我打死了，不忍心喊他停了手。
那是我第一次因为内心的隐秘渴望，而害了无辜的生命。
杀掉那条狗后，我意识到，害人和害狗其实没什么大的不同。
唯一的区别就是，害人需要更加缜密的计划，绝不能被人抓住漏洞。
我不再做出格的事情，去吸引我爸的注意了。
因为我有了更好的计划。
除掉这个家最大的阻碍，我的弟弟。
在他没有来到这个家之前，我爸和后妈都是那么爱我。
是弟弟，毁了我的美好家庭。
于是从高一到高三，我重新开始努力学习，做一个好学生。
在家也做一个好姐姐。
我如愿考了不错的成绩，能上一所好大学。
剩下的，就是寻找合适的时机，让弟弟永远消失了。
5.
赵警官说到这里，有些口干舌燥，他又要了一瓶冰峰，仰头喝下几大口。
玻璃瓶重重放在桌上，他盯着我继续说：
「接下来的，你都很清楚了。就在半个月前案发那天，你利用你弟弟贪玩的性格，把他骗去了四楼。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哪里懂人心险恶。」
「他傻乎乎从四楼的电梯门出去，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再也走不出来。」
「你害死了你弟弟，除掉了你认为的障碍。」
「可你后妈始终怀疑是你害死了你弟弟，你爸也没有如你所愿的就此把你视作唯一。」
「你彻底绝望了，觉得得不到的东西不如毁掉。那天晚上，你故意打开了家里的燃气灶，只给自己房间通着风。你毫不知情的亲爸和后妈，就这样睡过去，再也醒不来。」
「吴娟，你就是这两起案子真正的凶手，承认吧！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法律不会让你这样的恶人逍遥法外！」
那种熟悉的，甩也甩不掉的恶心感又来了。
我大口大口想要呼吸。
可依旧像被按进水里，怎么也呼吸不过来。
我突然觉得可笑。
无比的可笑。
我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笑到肌肉酸痛，胃里想吐。
酸涩的感觉从我的胃里蔓延过咽喉，还未消化的米粉吐在脚下的垃圾桶里。
米粉碎渣伴着呕出的黏腻红油。
让我想起后妈为了害我得胃病，总是在我那碗饭里，加上大勺大勺的辣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