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我的妻子出了车祸,再次醒来时她失忆了,还告诉我要嫁给她的救命恩人。
我觉得荒唐,直到我听见了那句:“恭喜宿主,攻略进度已达到百分之五十。”
那一瞬间我才反应过来,我的妻子是一名快穿者,而我也只不过是她的攻略对象。
用完就扔也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报复你玩弄我的感情。
1
吉时将至,礼堂里宾客的低语汇成一片温暖的潮声。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整理着白色西装的领口。镜中的男人,眉眼是我熟悉的,却因那份即将为人夫的喜悦,而染上了一层陌生的光彩。这身礼服是谢颜亲手为我挑选的,她说,她要亲眼看着我,穿着它,一步一步,走向她。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是被蜜糖浸透,漫长而甜美。
可这甜意,却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撕裂。
“喂?”
电话那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声音。“您好,请问是程予先生吗?谢颜女士在4号路线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现已送至市中心医院抢救……”
轰然一声,我脑中的世界,连同那片温暖的潮声,一同崩塌。
赶到医院时,廊灯惨白,消毒水的气味冰冷地刺入鼻腔。手术室的灯已经熄灭,我扶着墙,几乎站立不稳。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疲惫与同情。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由于脑部受到剧烈撞击,导致了逆行性遗忘,也就是失忆。”
失忆。
这两个字像两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心脏。
我推开病房的门,那幅画面,便成了我此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的新娘,谢颜,正静静地坐着,而她的手,却被另一个清秀的年轻男人紧紧握着。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素净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一幕,竟有种不合时宜的温馨。
“谢颜!”我几乎是冲进去的,身上的白色礼服,在此刻显得无比讽刺,像一件小丑的戏袍。
她闻声抬起头,那双曾盛满星辰与我的眼眸,此刻却只剩下全然的陌生与警惕。“你是谁?”
我的岳母紧随其后,一进门便扑到床边,抱着谢颜失声痛哭。
“妈……”待岳母情绪稍稳,谢颜轻轻挣开她的怀抱,而后,她拉起身旁那个男人的手,转向我们,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认真而郑重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他叫周寻,是他救了我。我要嫁给他。”
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轰然引爆。
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我的新娘,在我与她的婚礼当天,当着我的面,说要嫁给另一个男人。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岳母惊惶失措地看着她,又急切地转头望向我,像是要寻求我的帮助,“阿予还站在这儿呢!你的丈夫还站在这儿呢!”
“妈,他救了我。”谢颜蹙起眉,那是我熟悉的、她感到不耐时的细微表情,可如今,这不耐却是对着我,“而且,我根本不记得他了。你要我现在,嫁给一个我不爱的……陌生人?”
陌生人。
这个词,比任何利刃都更加锋利,将我剖开,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心脏。昨天,她还依偎在我怀里,我们一起描摹着未来的每一个细节;今天,她却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将我从她的世界里,彻底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