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分手而已，何必死生不见。” 陆泽的目光像闪电似的钉在我身上，语气冷冷的。那道视线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要被他生吞活剥了，可他的气势又逼得我不得不跟他对视。
“是吗？程西。” 陆泽轻轻的，带着点恶意又缱绻的语气，喊出了那个封尘已久的称呼：“学姐？”
我木木地笑了笑。
对啊，是我说的要释怀，又凭什么纠结呢？
第 5 章
我们最后不欢而散。
我回到家，刷牙的时候，借着灯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这两天没睡好，眼底还泛着青黑。
我凑到镜子前仔细看，眼角居然有了细纹。我摸了摸脸颊，早就没有了校园时的细腻。
原来一切都变了啊 —— 就像当年陆泽很怕苦，现在却能面不改色地喝黑咖啡；就像我当年不喜欢甜食，现在却嗜甜如命。
我拧开水龙头，把冷水泼在脸上，冻得牙齿微微打颤，可还是没法消退眼角的热意。
我干脆把头埋进冷水里，熟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水混着什么东西往下淌，我都分不清，哪滴是水，哪滴是眼泪。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陆泽，是在夏天一个雾雨蒙蒙的下午。
“是温老师吗？” 陆妈妈打开门，我手里还拿着伞，一时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那间房子太小了，进门的鞋架上摆着几双鞋，走两步就是餐桌，偏过头，还能透过透明的门帘看到沾着油污的油烟排风扇。
“阿姨您好，您叫我程西就行。” 我手指无意识地扭了扭裙摆。客厅里的风扇 “嘎嘎” 地转着，却一点也不凉快。
我的手心全是汗，不好意思地接过陆妈妈递来的水。
“好。” 陆妈妈笑着点头，指了指右边一扇关着的门：“小祁就在里面，他有点认生，还请你多担待。”
“也请你们多照顾我。” 我点了点头，脸颊微微发红，说话都没什么底气：“我刚高考完，还是第一次做家教。”
“没事，谁都有第一次。” 陆妈妈笑着安慰我。
我定了定神，敲了三下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闷的 “进来”。
我走进去，看到正埋头在书桌前的少年转过身来。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笔，问：“你是我的家教老师？”
他的语气又冷又淡，穿着白衬衫的身子，清瘦却挺拔。
“是…… 陆泽，你好。” 我被他那双冷淡又清亮的眼睛盯着，瞬间没了 “老师” 的架子。
我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 这是我一紧张，就会下意识做的动作。
“坐。” 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我坐下后，翻开书问他：“听说你语文和英语成绩不太好？”
“是。” 陆泽的回答很简短。
“好……” 我找到了自己该做的事，心里才稍微安定下来。
陆泽很聪明，我没教几天就发现了。他记忆力好，还一点就透，单词和课文看一遍就能记住。
我教得很轻松，可也有些纳闷 —— 按他这水平，根本不需要请家教啊。
但我没问。我不是个好奇心强的人，而且陆妈妈对我很好，有时候还会留我吃饭。那时候，我会觉得，那间小房子，像个家。
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 “家” 的感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