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直播时那副仙女模样荡然无存，此刻她呼吸急促，胸口微微起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淬满了冰渣和毫不掩饰的厌憎。
“蹭够顶流热度了？唐柠？”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后槽牙磨出来的，带着滚烫的嘲讽，“跟我卖姐妹情深，恶不恶心？”
近距离看她，皮肤好得几乎看不见毛孔，但那份攻击性却锐利得能划伤人。
她身上那股冷冽又带点甜味的香水味，此刻浓得几乎窒息。
刚才直播间里被迫营业的屈辱、被她触碰的生理性不适、积压了这么多年的新仇旧恨，在这一刻轰然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我反手狠狠扣住她压在我胸前的那只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里，迎着她的目光冷笑出声，话比刀子还锋利：
“你不是也蹭得挺欢？‘好柠柠’？呵，苏晚，你演得我昨晚的饭都要吐出来了！论恶心，谁比得上你啊？”
我们像两只撕掉所有伪装的困兽，在逼仄的化妆间里凶狠地对峙，用最刻毒的语言试图撕碎对方，空气中火花四溅，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彻底爆炸。
砰！
门外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翻的沉闷声响。
紧接着，是导演那变了调、尖锐到几乎破音的嘶吼，穿透门板，炸响在我和苏晚的耳边：
“这段掐掉！快！切画面！不对！等等……操！谁他妈把直播镜头接进来了？！！”
6.
直播镜头？！
那一瞬间，我的血液仿佛被瞬间抽干，又猛地涌回，冲撞得四肢百骸一片冰冷的麻木。
耳朵里嗡嗡作响，外界所有的声音都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心脏疯狂擂鼓的巨响，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震得我指尖都在发颤。
我猛地扭头看向苏晚。
她脸上的凶狠和厌憎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狠狠擦去，只剩下一种极致的、空白的震惊。
她的瞳孔急剧收缩，压在我身上的力道下意识地松懈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无误地映出我同样惨白失措的脸。
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又被压缩成尖锐的一秒。
下一秒。
我和苏晚像两块同极相斥的磁铁，用近乎痉挛的速度猛地弹开！
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门板，发出又一声闷响，我却完全感觉不到疼。
“直…直播？”
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破碎地挤出喉咙。
苏晚没有回答，她猛地扑向化妆台上那只本该关闭的、用来补光打亮的环形灯！
灯架中嵌着的手机屏幕，此刻正无比刺眼地亮着——
鲜红的【LIVE】标识，像一道狰狞的伤口，横亘在屏幕上方。
屏幕下方，评论区的刷新速度快得出现了残影，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沸腾的蚁群，疯狂地吞噬着整个画面：
【！！！！！！！！！】
【我看到了什么？？？？】
【卧槽卧槽卧槽！打起来了？！】
【不是姐妹情深吗？？这什么情况？！】
【蹭热度？！死对头？！】
【所以酥糖是假的？！全是演的？！】
【直播事故！这是重大直播事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