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应声,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体内蛊虫的微妙变化。
三个月前那场仪式切断了我和罗致轩的主蛊线,但我发现仍有几缕细微如发的联系残存着,就像藕断丝连的丝线,看似断了,实则仍有牵连。
最有趣的是,这些残存的蛊线不再是单向的。
现在,我能通过它们感知罗致轩的状态,甚至……施加影响。
“薛采盈!”齐沐风直接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的粥碗冒着热气,“你再不吃早饭,我就用银针扎你的合谷穴了。”
我这才从冥想中回神,抬头冲他一笑:“师兄,我成功了。”
齐沐风放下粥碗,挑眉看我:“什么成功了?”
我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随着我的意念,一条几乎透明的红线从我掌心缓缓浮现,像活物般轻轻扭动。
“这是……”齐沐风瞳孔微缩。
“残余的蛊线。”我轻声道,“我能感觉到罗致轩现在的状态……他痛不欲生,每天都在哀嚎。”
齐沐风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我摇头:“不是仇恨,师兄,是公平。”我收起蛊线,“他利用我三年,现在该轮到我讨债了。”
正说着,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年轻族人跑上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齐师兄,京城急信!”
齐沐风拆开信,脸色渐渐阴沉。
看完后,他将信递给我:“罗家开始报复了。”
信上说,罗家联合京城三大药商,全面抵制来自我们寨子的药材。
几个长期合作的药农被威胁,一车价值千金的药材被恶意压价,最后烂在了码头。
我捏紧信纸,胸口翻腾着怒意。
罗家这是要断了寨子的生计!
“师兄,我们去京城。”我突然说。
齐沐风似乎早料到我会这么说,从怀里掏出两张路引:“已经准备好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早就……”
“师父说过,心命蛊的因果必须由你自己了结。”齐沐风的眼神深邃,“不过这次,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七日后,我们抵达京城。
与上次离开时的狼狈不同,这次我昂首挺胸走进了这座繁华又冷漠的城市。
齐沐风带我来到城南一处僻静的院落,门匾上写着“蛊医堂”三个大字。
“这是?”我疑惑地看他。
“你的医馆。”齐沐风嘴角微扬,“三个月前我就开始准备了。”
我眼眶一热。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默默为我安排好一切,却从不邀功。
医馆开张那天,门口冷冷清清。
毕竟在京城,谁会相信一个苗疆来的“蛊医”?
直到第三天,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小孩被抬进来,各大医馆都束手无策。
我用金蛊吸出毒素,又用特制的药膏敷在伤口上。
不到一个时辰,小孩就睁开了眼睛,喊饿。
“神医啊!”孩子的父亲当场跪下,哭得不能自已。
一传十,十传百。
“蛊医仙子”的名号很快响彻京城。
达官显贵开始踏破我的门槛,而我专治那些太医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当然,收费不菲。
—5—
一个月后,我正给一位贵妇诊脉,医馆大门突然被撞开。
几个锦衣家丁抬着个担架闯进来,担架上的人形销骨立,面色青灰……是罗致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