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写字楼大堂的玻璃幕墙后。外面的车水马龙，和妻子周清雅被那个男人搂在怀里亲吻的画面，一起刺痛着我的眼睛。
那个高大的身影，我一眼就认出，正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发小，顾言。
听说，那是她的白月光。
他们就站在我们公司对面的“光影”咖啡馆门口，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幅精美的油画。而我，像个可笑的偷窥者，在阴影里被那画面的光芒灼伤。
顾言的手揽在周清雅纤细的腰上，低头吻下去的时候，周清雅没有躲。
她微微仰着头，长发垂落，姿态甚至算得上……迎合。
那一吻，绵长，缱绻。
仿佛隔着一条街，我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清晰，且刺耳。
我的手机还停留在助理刚刚发来的消息上：“柳总，夫人来公司找您，看您在开会，就说去对面咖啡馆等您。”
……
三分钟后，我整理好面部每一寸肌肉，确保它们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平静温和，然后推开会议室的门。
“抱歉，各位，接了个重要的电话。”我对一众公司高管点了点头，坐回主位，“我们继续讨论‘星辰计划’的风险评估。”
是的，我回到了会议室，而不是冲到街对面去质问他们。
愤怒是廉价的，尤其是在你看清了全局之后。
而我，恰好就在刚刚，看清了我六年婚姻的全局。
那不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吻，而是一个蓄谋已久的信号。
会议进行得波澜不惊，我的大脑却在以每秒亿万次的速度飞速运转。我和周清雅从大学相识，到毕业结婚，再到我创业成功，六年时间，她一直是我身边温柔解语、善解人意的贤内助。
所有人都羡慕我，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柳哲和周清雅，是圈子里公认的模范夫妻。
可现在，这幅完美的画卷被狠狠撕开一个口子，露出了里面腐烂化脓的内里。
助理小陈悄无声息地走进来，附在我耳边说：“柳总，夫人到了，在您的办公室等您。”
我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下午三点半。
距离那个吻，过去了四十五分钟。足够她整理好妆容和情绪，重新变回那个完美的柳太太。
“知道了。”我声音平稳地应道，随即宣布散会。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是周清雅最爱的“无人区玫瑰”。
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姿态优雅地翻阅着一本财经杂志。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身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光影，让她看起来依旧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阿哲，你开完会啦？”她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毫无瑕疵的微笑，眼神清澈，仿佛刚才在街头和人拥吻的只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女人。
“嗯，”我走过去，自然地脱下西装外套，坐在她身边，“等久了吧？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可以让小陈去接你。”
“没事呀，”她把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像一只温顺的猫，“知道你忙嘛。我正好约了朋友在附近喝咖啡，就顺便过来等你一起下班。”
“朋友？”我故作不经意地问，手指却在身侧悄然蜷起，“是顾言吗？”
她的身体有零点一秒的僵硬，但很快就放松下来，语气轻松地说：“是呀，他那个画室最近不是在搞什么新媒体艺术展嘛，想找我参谋参谋。你知道的，我毕竟学过几年设计，他总觉得我审美比他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