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师尊,不要!”我挣扎着想去拦他,却被弟子按住。眼睁睁看着诫鞭落在他背上,每一下都溅起血花,他的白衣很快被染成红色,可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行刑结束后,他拖着血淋淋的身子,弯腰把我抱起来。他的背很烫,血腥味裹着他身上的冷香,我趴在他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师尊,不值得……”

他没说话,只是把抱着我的手收得更紧。

6 离别

祁翌安把我带到秦山镇的小屋——那是我们初遇的地方。他替我换完药,只说“好好养伤”,就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想喊住他,却发不出声音。

后来我才知道,他回苍穹派后,以“稳固修为”为由闭关,实则在暗中调查。闭关前,他借着给凌川“检查灵力”的由头,悄悄探过凌川的经脉——那里面藏着丝极淡的魔族浊气,寻常弟子察觉不到,却瞒不过他修炼多年的灵识。他还在凌川的窗沿下,捡了片沾着“迷心散”药粉的海棠花瓣——那药粉能让人神志昏沉、情欲失控,正是温泉夜他体内迷药的残留。他把花瓣和一缕从凌川身上剥离的浊气,一起封进玉盒,压在闭关室最深处,面上依旧对凌川温和,只在无人时,对着玉盒沉默良久。

这两年,我一边养伤,一边抱着“若修为达到另一境界,或许师尊能信我一次”的念头拼命修炼,竟意外晋入了元婴期。可每到深夜,我总会坐在小屋的门槛上,望着苍穹派的方向发呆——想起他替我受鞭刑时染血的白衣,想起温泉里他带酒气的吻,想起他说“既往不咎,明心见性”时的温柔。我以为我们早已是陌路,直到那天我去迷雾林找能缓解体内寒毒的“凝霜草”,才又撞见了他。

当时我刚找到处隐蔽的洞穴,就听见外面传来兵器相撞的脆响。我扒着洞口的藤蔓探头,看见祁翌安提着剑,正和一群黑袍魔族缠斗。凌川躲在掌门身后,脸色发白,时不时喊一声“师尊小心”,模样看着格外慌张。

我顾不上隐藏,握紧剑冲出去,直奔围攻祁翌安的魔族。可奇怪的是,那些魔族见我冲来,竟像受了指令般,齐刷刷地收了兵器,转身往林深处退,转眼就没了踪影。

“肯定是沈既明勾结魔族!”凌川的声音突然响起,尖锐又急促,“不然魔族怎么会怕他?掌门您看,他体内一定有魔族气息!”

掌门本就对我心存芥蒂,闻言立刻让人上前探查。指尖的灵力刚触到我的经脉,掌门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果然有魔族浊气!沈既明,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浑身一僵,才反应过来——凌川定是早就趁我不注意,在我身上下了能伪造魔族气息的咒术。我气得拔剑指向凌川:“是你搞的鬼!”可刚迈出一步,就被一股熟悉的灵力震开,胸口一阵闷痛,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昏过去前,我看见祁翌安站在不远处,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眼底翻涌着我读不懂的痛苦,却终究没开口替我辩解。

7 剔骨

再次醒来时,玄铁锁链勒得我手腕生疼,诛仙台的寒风刮得脸颊发麻。祁翌安就站在我面前,白衣没一丝褶皱,手里握着那把曾教我练剑的“清月剑”——剑身上的寒光,比台上的风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