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我丈夫江川的命,值三百万。
一场突如其来的工地事故,将他从我身边永远夺走,也给我和三岁的女儿留下了这笔染血的赔偿金。
我还没从巨大的悲痛中缓过神,婆婆一家已经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这笔钱。他们以延续江家香火为名,理直气壮地要求我用这笔钱,为我那游手好闲的小叔子江河全款买房娶妻。在他们眼中,这笔钱不是对我孤儿寡母的补偿,而是江家的共有财产,是我丈夫为他弟弟献上的最后一份“祭品”。
他们以为,失去丈夫的我,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们用亲情和孝道编织成一张大网,试图将我和女儿彻底吞噬。
但他们算错了。这笔用我丈夫生命换来的钱,不仅是我的底气,更是我的武器。我要用它,为江川讨回公道,也为我和女儿,杀出一条活路。
1.
江川的头七。
灵堂设在老旧的筒子楼里,空气中弥漫着纸钱和劣质香烛混合的呛人味道。
我抱着三岁的女儿念念,机械地对着前来吊唁的亲戚们点头,鞠躬。
悲伤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牢牢罩住,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婆婆刘翠花哭得最凶,捶胸顿足,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响彻整个楼道。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让妈怎么活啊!”
小叔子江河站在一旁,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偶尔投向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我刚想喘口气,刘翠花擦干眼泪,一把拉住我。
她的手劲很大,干枯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箍着我的手腕。
“温妤,川子的赔偿金,公司那边怎么说?什么时候到账?”
她的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悲痛,只剩下一种急不可耐的算计。
我心脏猛地一沉。
“妈,江川才刚走。”
“走了的人就走了,活着的人还得过!”她拔高了音量,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你弟弟江河,今年二十六了,谈了个对象,人家姑娘说了,没房子就不结婚!”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和江川的赔偿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刘翠花说得理直气壮,“那三百万,就是川子留给他弟的!你得拿出来,给江河在市里买套房!”
荒唐。
彻头彻尾的荒唐。
我甩开她的手,声音冷得像冰。
“那笔钱,是江川用命换给我和念念的。谁也别想打主意。”
刘翠花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眼神变得怨毒。
“温妤,我告诉你,你是江家的媳妇,那钱就是江家的钱!”
她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
“那笔钱,你一分都不能动。”
2.
第二天,所谓的“家庭会议”在老房子里召开。
客厅里挤满了人,大伯、三叔、姑姑……所有沾亲带故的“长辈”都被刘翠花请了过来。
我像个犯人,被他们围在中间。
念念大概是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紧紧抱着我的腿,小脸埋在我怀里,不敢出声。
刘翠花坐在主位,手里端着一杯浓茶,率先开了口。
“今天叫大家来,是为我们江家做个主。”
她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脆响,目光扫过我,充满了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