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装死,强哥让你去修发电机!”刀疤的脚还踩在林默的背包上,帆布被踩得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林默赶紧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敢反驳——他清楚,在这里任何一句顶撞都可能引来拳头。
发电机在超市的仓库区,是台老式柴油发电机,机身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几根电线耷拉在地上,像是断了气的蛇。林默蹲下来检查,发现是线路短路导致的停机,还有油箱里的柴油也所剩无几。他抬头看向站在旁边监工的刀疤:“需要钳子和绝缘胶带,还有柴油,不然修不好。”
刀疤皱了皱眉,骂骂咧咧地走了,过了十分钟才拎着一个工具箱回来,手里还晃着一个半满的柴油桶:“就这么多了,省着点用,修不好有你好果子吃。”
林默没说话,接过工具开始忙活。线路对接需要精细的动作,他的手指还没完全从昨天的冻伤里恢复,稍微一用力就疼得发麻。他咬着牙,一点点把断了的电线接好,用绝缘胶带缠紧,又小心翼翼地往油箱里加柴油。一个小时后,他拉了拉发电机的启动绳,“突突突”的轰鸣声突然响起,仓库区的灯泡瞬间亮了起来,昏黄的光驱散了角落的黑暗。
周围几个正在整理物资的普通幸存者停下了手里的活,眼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阿晴正好路过,看到亮着的灯泡,快步走过来,小声对林默说:“你真的修好了,太好了。”
可这份“好”没持续多久。当天晚上分食物时,林默就见识到了这里的“等级”。张强和他的五个手下围坐在火盆旁,面前摆着罐头、面包,甚至还有一瓶没开封的白酒。而普通幸存者们只能排队领取,每个人手里只有一小块干硬的面包,连口热水都没有。
林默排在队伍末尾,轮到他时,负责分食物的男人只扔过来一块面包,面包上还沾着灰尘。林默捡起面包,看向火盆旁的张强,忍不住问:“为什么他们能吃罐头,我们只能吃这个?”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张强放下手里的酒瓶,抬头看向林默,眼神像淬了冰:“怎么?不服气?发电机是你修的,但这超市是我占的,规矩得按我的来。想吃罐头?要么加入我,要么就乖乖啃你的面包。”
林默握紧了手里的面包,指甲几乎嵌进面团里。他看到旁边的阿晴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别再说了。他深吸一口气,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身走到角落坐下。阿晴也跟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半块饼干,塞到他手里:“别跟他们硬碰硬,我昨天偷偷藏的,你吃吧。”
林默接过饼干,心里一阵发酸。他咬了一口面包,干得刺嗓子,可他还是慢慢嚼着——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每天都被安排去做最累的活:清理仓库里的积雪、搬运沉重的货架、甚至要跟着刀疤他们出去搜寻物资。每次出去,刀疤都会让他走在最前面,遇到可能有危险的地方,就把他推过去探路。有一次,他们路过一栋倒塌的楼房,刀疤怀疑里面有物资,直接把林默推了进去,差点被掉下来的预制板砸中。
林默知道,张强他们根本没把普通幸存者当人看,只是把他们当成免费的劳动力,甚至是替死鬼。而普通幸存者们大多敢怒不敢言,有人试过反抗,结果被张强的手下打得半死,扔在超市门口冻了一夜,第二天就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