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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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他们带着绮霜奔赴天香阁。

我则因本源被寒毒侵蚀,妖躯重创,蜷缩在饲育间深处,动弹不得。

昏沉中,洞府墙壁的缝隙外传来细微的敲击声。

我勉强睁开妖瞳看去。

是隔壁洞穴的“寻宝鼠”贝贝,一个灵智初开、心思纯净的小妖。

小老鼠用小爪子扒拉着缝隙:“影影姐?你怎么了?气息好弱!”

我艰难地凝聚妖力传音:“本源受损…今日…无法陪你…寻灵草了…”

她吱吱两声,失望地跑走了。

我以为她离开了,正要封闭妖识抵抗痛苦,又听见窸窸窣窣的奔跑声。

贝贝回来了,怀里抱着几株微弱的“星辉草”和一小块“地乳石髓”:“我在老窝里找到的,影影姐你看看有没有用?”

我心头一暖,黯淡的妖瞳似有微光。因外形丑陋妖力低微,这片区域的妖物视我为秽物,唯有心思纯净的寻宝鼠贝贝还愿意亲近我。

我虚弱传音:“多谢…”

贝贝用妖识陪我聊了会儿天,忽然小鼻子翕动,警惕地四处张望。

我疑惑:“怎么了?”

她紧张地吱吱:“我阿娘说最近有‘影爪盟’的黑心妖贩在附近活动,专抓落单的漂亮小妖,我得回去了。”

我:“嗯,当心些…”

贝贝走后,饲育间重归死寂。我盯着那缝隙,妖识却反复咀嚼她的话。

妖贩…影爪盟…

他们最爱的猎物,就是年轻、美丽、有潜力的妖族吧?

在万妖城外围的污秽“瘴气林”里徘徊了数日,我终于嗅到了影爪盟特有的、混合了迷魂香与血腥气的妖息。

一个伪装成落魄花妖的雌性妖贩,她本体是毒藤妖。

正在物色猎物。我故意踉跄着撞到她身上。

她妖躯一震,看清我灰暗臃肿的形态时,眼中鄙夷一闪而过。

我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瘫倒在地哀鸣:“前辈…前辈你说…我是不是生来就该是这般丑陋秽物?为何…为何所有妖都只看得到绮霜的光彩?” 我刻意将妖息释放得混乱而绝望,吸引注意。

毒藤妖本想甩开,却被我在物理和情绪上死死缠住,只得假意安抚:“莫哭…你…呃…也…独特…” 她想挣脱。

我哭嚎更大声:“骗妖!从未有妖说我好!他们都赞绮霜!说她才是蚀日神女!” 同时,用妖识将一张用妖力幻化的、绮霜流光溢彩的影像打入她识海。

毒藤妖正要发作,影像映入识海,她妖瞳瞬间爆发出贪婪的精光:“小姑娘,这…这是你妹妹?”

我点头,继续扮演绝望:“是…明明…同源双生…”

毒藤妖态度剧变,妖音温柔蛊惑,不动声色地套取绮霜的信息:她的习惯、行踪、力量特性,以及最重要的——她每日傍晚会独自去“落霞谷”汲取落日精华修炼——实则是私会一位城主府侍卫统领之子。

我妖识低泣,倾吐“秘密”:“她表面光鲜,私下却与城主府的‘焱少爷’在落霞谷幽会…若此事曝光…她…她就毁了…为何…为何所有好处都是她的?”

信息套取完毕,毒藤妖再无耐心,敷衍几句便匆匆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瘴气中,我妖瞳恢复冰冷。绮霜,你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