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亚瑟回忆起记忆中的画面:那双惊恐的眼睛,金属的反光,鲜红的液体飞溅。还有埃琳娜尖叫时说的话:“我看不见他的脸但他知道我看见了他!”

突然,一个细节闪过脑海——在金属反光中,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一个标志。亚瑟集中精神回忆那个画面,放大那个标志。看起来像是......一只鹰站在齿轮上?

他知道这个标志。那是市工业区一家老牌机械制造厂的商标,几年前已经倒闭,但厂房还在。

没有更多线索了,只能冒险一试。

亚瑟拉起兜帽,低头走入雨中,向城市工业区方向前进。他避开主干道,穿行在小巷和地下通道中,时刻警惕着是否被跟踪。

一小时后,他来到了那片废弃的工业区。厂房如同巨大的钢铁坟墓,在雨夜中沉默矗立。亚瑟找到了那个有鹰与齿轮标志的厂房,侧门虚掩着,锁已被破坏。

他悄悄进入,内部昏暗而空旷,只有远处一点微弱的光亮。随着他靠近,听到了声音——一个女性的抽泣声。

亚瑟屏住呼吸,藏在一堆废弃机械后面,小心地探头望去。

埃琳娜·米尔斯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脸上泪痕交错。她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莫里森,正不耐烦地来回踱步;另一个是异色瞳男子,冷静得如同雕塑。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记忆清除很彻底。”莫里森说,“我们没必要这么做,戴蒙。”

被称作戴蒙的异色瞳男子冷冷回应:“她看见了我的脸,看见了我处理那个侦探的过程。记忆清除可能失效,必须彻底解决。”

“但杀害一个无辜女孩......”

“你突然良心发现了,莫里森?”戴蒙的声音充满嘲讽,“从你同意为我们工作那天起,你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亚瑟心脏狂跳。他需要救出埃琳娜,但手无寸铁,如何对付两个大男人?特别是戴蒙,看起来经验丰富且极其危险。

他悄悄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台老旧的配电箱。一个冒险的计划在脑中形成。

亚瑟小心翼翼地移动到配电箱旁,找到总开关。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下电闸。

整个厂房瞬间陷入黑暗。

趁莫里森和戴蒙还没反应过来,亚瑟凭借记忆中的方位冲向埃琳娜。他摸索着解开她的绳索,撕掉嘴上的胶带。

“跟我走!”他低声说,拉起她的手。

“谁?!”戴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随即一道手电光扫过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

亚瑟和埃琳娜躲在机器后面。“我们需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亚瑟耳语道,“当我数到三,你向右跑,制造声音,我向左引开他们。”

埃琳娜惊恐地摇头,但亚瑟紧紧握住她的手,“相信我,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亚瑟数到三,埃琳娜向右跑去,踢倒了一个金属桶,发出巨大声响。与此同时,亚瑟向左移动,故意让戴蒙看到他的身影。

“在那边!”戴蒙喊道,追向亚瑟的方向。

亚瑟拼命奔跑,但戴蒙的速度快得惊人。很快,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猛地摔在墙上。亚瑟头晕眼花,看到戴蒙举起了手枪。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迅速接近厂房。戴蒙犹豫了一瞬,亚瑟趁机踢向他持枪的手。枪飞了出去,滑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