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马半仙的话，胸口憋着的气，呼出去了一半。
「但你们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听到什么，一定不能出门！一旦出门，阵法便破，无论男女，都会被那老头杀死。也不能开窗，窗户打开，被他知道你在哪，他就直奔你来了。」
「不对呀，半仙，要是前两晚这娘俩没死，那第三晚他见到我，不就会杀了我吗？」
张强脸上的恐惧，已经让他显得有些狰狞。
「经过前两晚阵法的消耗，他的煞气会弱很多。第三晚，我会坐在你门口。到时候，我将他往这口井边引，你配合我，用这刚打上来的井水泼他身上。这井水来自地下深层，虽然冰凉，却是最接近地心之物，自带阳气。阴魂怕阳水，井水泼身，他便会魂飞魄散。」
听到魂飞魄散，张强狰狞的脸渐渐舒展，露出笑来。
「不愧是大仙！真是有办法！这狗日的老李头，死了还想害我，老子让你魂飞魄散，哈哈哈哈。」
马半仙嫌弃地看了眼张强，转头便走出院门。
村长和其他人看马半仙离去，也都跟着走了。
「今晚真的要让丫头一个人住这屋里吗？我怕她……」
我担忧地看着女儿，出声问张强。
张强立马揪着我的头发，用力往后扯，「你这死婆娘，怎么，只是让你为我挡个煞，老子就是让你去死，你也得去，知道没！」
5
第一晚。
长夜俱寂，夏夜里常有的蝉鸣与蛙声都听不到了。
后半夜，狂风大作，树叶在院中被吹得沙沙作响。
一声悠长的开门声在寂静的院中响起。
紧接着，李老头的声音从院子四周飘来。
「在哪……你在哪……」
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主屋发出的，又像是从四周墙缝里窜出来的。
我睡的是右房，张强离主屋最远，睡在隔壁偏间。
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就再也听不到了。
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清晨，公鸡刚打鸣，我就直奔主屋。
看到女儿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的身体伴随均匀的呼吸声规律得上下起伏，我长吁一口气。
我把女儿叫醒，问她昨晚看到了什么。
女儿迷迷糊糊地告诉我，昨晚她一开始觉得很害怕，就用被子蒙住了头。
紧接着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是寺庙里烧香的味道，莫名好闻。
这味道，让她原本紧张得快跳出来的心，逐渐安稳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这一晚的平静，反而让张强感到不安。
他指着女儿大骂，各种污言秽语，从他嘴里蹦出。
「妈的，你怎么还活着，这狗日的老头，怎么没把你给杀了，你这赔钱货，真是要害死我。」
我抱着女儿不敢看他。
其间，马半仙来转了一圈，重新检查了布下的阵法，交待了我几句话，便离开了。
第二晚。
按照马半仙的安排，今晚是我一个人待在主屋。
而张强，则躲到了右房中。
他说昨晚在偏间听到老李头的声音就像从房间里发出一般，特别清晰。
他今晚死活不愿睡偏间，非要换到右房中睡。
我在主屋内点起煤油灯，又点燃几支蜡烛，尽量让房间亮些。
这盛夏的夜晚，就如死寂般的冬夜，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