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们，想聊，明天上午九点，公司会议室。”她站直身体，理了理裙摆，“过期不候。”
林薇深吸一口气，点头：“是，沈总。”
电梯匀速上升，数字不断跳动。镜面轿壁映出沈青瓷清晰的身影，墨绿色长裙，妆容完美，下颌线绷得有些紧。只有她自己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又重又快，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接近于狩猎前的兴奋，混合着长久压抑的戾气。
那七段录音，她捂了三年，像培育七株毒株，今天终于撕开了温室的一角，让毒素弥漫出去。
“叮——”
顶层总裁办。灯自动亮起，冷白的光线倾泻而下，照亮线条冷硬的黑白灰空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这里比宴会厅更高，视野更广，也更冷。
沈青瓷径直走向办公桌，打开电脑，并购案的资料早已调出。她需要工作，需要用绝对的理性和数字来压住心底翻涌的、几乎要破笼而出的东西。
但那些男人的脸，却不受控制地在屏幕的冷光里交错浮现。
周叙白痛心疾首：“青瓷！你非要这样鱼死网破吗？当年我只是想保护你！”
季琛气急败坏：“沈青瓷！你他妈录我音？你够狠！你等着！”
顾允之语气沉痛：“青瓷，我以为我们之间至少有一份情谊在，你这样做，太令人寒心了。”
秦熠直接砸了东西（通过电话传来的巨响）：“沈青瓷！你算计我？！”
傅廷远的声音隔着大洋都能感受到冰碴：“沈青瓷，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谢知遥最是复杂，带着难以置信的受伤：“青瓷……为什么？我只是……只是心疼你……”
还有一位，辰曜的那位……他的反应，她暂时还没收到。但她知道，他绝不会沉默。
沈青瓷猛地闭上眼，指尖用力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保护？情谊？心疼？
这些词语从他们口中说出来，配上三年前雨夜那些施舍的、笃定的“来我身边”，显得何其可笑。
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眼神重新变得冷硬，聚焦在屏幕复杂的财务模型和数据流上。手指敲击键盘，发出稳定而急促的声响。
这一夜，瓷诣科技顶层的灯光长明。
——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分。
瓷诣科技最大的会议室，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
长会议桌旁，已经坐了五个人。
周叙白脸色铁青，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频率泄露着焦躁。他昨晚一宿没睡，眼底布满红丝。
季琛戴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紧抿的唇线和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显示着极度的不爽。他身边站着两个助理模样的男人，神情戒备。
顾允之看起来最是平静，甚至面前还摊开了一本纸质笔记本，但他镜片后的目光几乎没有焦点，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秦熠最直接，双臂抱胸靠在椅背上，一双长腿毫不客气地伸到桌下，盯着门口的方向，像一头随时要扑出去撕咬的猎豹。
谢知遥坐在稍远的位置，低着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缺席两位：傅廷远远在海外，但他的特别助理，一个面无表情的精干女子，已经到位，打开了远程会议设备。另一个空位，属于辰曜的霍醒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