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警察拉起了警戒线,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角落里的、同样目瞪口呆的小摊贩。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对命运法则的战栗。
这不是巧合。
这是一个由无数个“厄运”变量,共同导向的、唯一的“必然”结局。他的负一万气运,为他清除了所有生还的可能,并以一种最具讽刺意味的方式,完成了他人生的最后一次“投资”——用自己的命,砸烂了我这个“叛逃者”的车。
许久之后,我才回过神来,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保险公司的电话。
“喂,你好,我……我车被砸了。”
“先生您好,请问是被什么砸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车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好像,是个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
挂断电话后,我靠在墙上,看着眼前的残局,心中五味杂陈。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以及对未来的深深迷茫。
我能看见气运,这究竟是恩赐,还是诅咒?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尊敬的林舟先生,恭喜您购买的‘鸿运当头’彩票,命中本期二等奖,奖金100万元。请凭有效证件……”
我看着短信,又看了看被砸烂的货车,以及自己头顶那个不知何时,已经从“+20”悄然上涨到“+50”的、闪烁着淡淡白色光芒的气运值。
我好像……有点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运转的了。
5
陈天河的死,对我而言,像一场成人礼。它血淋淋地向我揭示了,我所看到的“气运”,并非虚无缥缈的祝福或诅咒,而是一种遵循着某种未知法则的、可以量化的“命运能量”。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暂停了摆摊,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疯狂地学习和复盘。我像一个刚刚发现新物理定律的科学家,试图从混沌中,找出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
我得出了几个初步的结论:
第一,气运守恒与波动。在一个封闭的系统内(比如一个公司),气运的总量似乎是相对守恒的。陈天河的“-10000”,像一个气运黑洞,不断吸食、污染着周围人的正气运,来维持他自身的“负数平衡”。而当我脱离这个系统,我的气运值得以恢复。
第二,因果清算。当一个人的气运值,无论是正或负,突破某个阈值时,似乎会触发“命运”的强制清算。陈天河的跳楼,就是一场典型的“负气运清算”,所有的小概率倒霉事件会汇集到一起,形成一个必然的死亡结局。而我中奖,则像是一场“正气运结算”,是对我“逃离厄运、保全自身”这一正确行为的奖励。
第三,气运的颜色与等级。我观察到,气运值并非只有数字大小的区别。-10以下的负数是灰暗的,-100以上开始变黑。而正数,+50以下是白色,当我中奖后,我的气运值一度飙升到“+150”,变成了明亮的银白色。这似乎代表着不同的“能级”。
想通这些,我不再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这就像一个玩家,突然拿到了游戏的底层代码,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可以分析、可以预测、甚至可以干预的巨大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