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姜明推开静室的门，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舒坦了。
这是他穿越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不用担心下一顿饭在哪，也不用害怕夜里会有猛兽袭营。
有瓦遮头，有师父罩着的感觉，真特么爽。
阁楼前的石桌旁，三个人已经围坐在一起了。
节能版的老君依旧是那个无眉小屁孩的模样，悬浮在半空，小短腿晃悠着，面前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师姐李清凝正小口小口地啃着一个白面馒头，蓝色的眼睛因为满足而眯成了月牙。
而玄离……
这家伙的吃相就豪迈多了，左手一个肉包，右手一根油条，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说道：“姜明，来来来，就等你了，孙记的包子，趁热吃！”
“玄离哥早，师姐早，师父早。”
姜明笑着打了声招呼，很自然地坐了下来。
这种温馨中带着点沙雕的日常，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李清凝见他坐下，立马把自己面前的一碗小米粥推了过去，小脸上写满了关心。
“小师弟，快吃，你消耗比较大，要多补补。”
“谢师姐。”
姜明心里一暖，端起碗喝了一口。
嗯，是家的味道。
一顿饭的功夫，玄离已经风卷残云般干掉了半桌子的食物。
他抹了把嘴，一双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姜明。
那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战意和好奇。
“嗝……吃饱了！”
玄离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姜明，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走着，咱俩去后山，练练手！”
他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指骨捏得嘎嘣作响。
“我可太好奇你那神神叨叨的时间能力了！看你又是催生又是疗伤的，到底能不能打啊？”
李清凝一听，顿时急了，连忙放下筷子，挡在姜明身前。
“狗哥！你别欺负小师弟！他才刚入门，你都多大岁数了，你好意思吗！”
“嘿！我这叫切磋！切磋懂不懂？”玄离哭笑不得，“再说了，老君不也在这儿看着嘛，我还能真把他打坏了不成？”
姜明拉了拉李清凝的衣袖，示意她安心。
他看向悬浮在半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老君。
老君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眼皮都没抬一下，默认了这场比试。
得，看来这也是新手教程的一部分。
姜明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笑容。
“好啊，我也想见识见识，玄离哥到底有多强。”
他心里想的却是：正好，我也想看看，我这氪命外挂，实战效果究竟如何！
……
后山，训练场。
这里空旷无比，地面是由某种青黑色的岩石铺就，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显然是经过特殊加固的。
老君和李清凝站在场边，一个淡定喝茶，一个紧张地攥着小拳头。
场中，姜明和玄离相对而立。
“小子，准备好了吗？”玄离活动着手腕，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我可不会放水啊，你要是扛不住就赶紧喊停！”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起右手，一团篮球大小的赤红色火球，瞬间在他掌心凝聚成形！
“先接我一招！”
龙炎弹！
呼——！
火球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拖着长长的焰尾，如同一颗小型陨石，朝着姜明当面砸来！
炽热的高温让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
李清凝吓得惊呼出声。
然而，姜明却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专注。
就在那颗龙炎弹即将糊脸的前一秒。
他抬起了右手，食指轻轻指向飞来的火球。
时间减速！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姜明的指尖为中心，瞬间笼罩了那颗狂暴的火球。
下一秒，让玄离和李清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画面，发生了！
那颗原本快到极致的龙炎弹，像是突然陷入了看不见的泥潭之中。
它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急剧变慢！
从一颗呼啸的炮弹，变成了一只……慢悠悠飘过来的……热气球。
甚至连它周围翻滚的火焰，都变得如同慢镜头回放一般。
姜明甚至能清晰地看清每一缕火焰跳动的轨迹。
他从容地向左迈出一步，轻轻松松地就躲开了这颗“慢动作”火球。
火球擦着他的衣角，慢吞吞地飞向远方，最后“噗”的一声，撞在远处的石壁上，炸开一团不痛不痒的火花。
全场，一片死寂。
李清凝的小嘴张成了“O”型，能塞下一个鸡蛋。
玄离那张帅气的脸，此刻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我……我淦？”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这什么情况？我的龙炎……便秘了？”
姜明心里偷笑，脸上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高人模样。
他能感觉到，自己视野右上角那个鲜红的数字，跳动了一下。
【剩余寿命：101年5月11天23小时59分02秒】
一发时间减速，消耗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
还行，在接受范围之内。
“再来！”
玄离不信邪，低吼一声，双脚猛地一踏地面。
轰！
他整个人如同一发出膛的炮弹，朝着姜明直冲而来！
速度之快，在空气中拉出了一道残影！
“我看你这次还怎么慢！”
砂锅大的拳头，包裹着熊熊烈焰，带着万钧之势，直取姜明面门！
这一次，姜明依旧没有躲。
他只是在玄离的拳头即将及体的刹那，左手抬起，对着自己，轻轻打了个响指。
时间加速！
唰！
姜明的身影，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玄离势大力沉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空处！
“人呢？！”
玄离猛地一惊。
“玄离哥，我在这儿呢。”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玄离脊背一寒，猛地转身，只见姜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三米开外的地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瞬移？！”玄离的瞳孔骤然一缩，“不对！没有空间波动的痕迹！”
他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再来！”
玄离彻底被打出了火气，他咆哮着，如同一个人形凶兽，在训练场上带起道道残影，对姜明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拳打，脚踢，爪击，肘撞！
每一击都带着炙热的龙炎，威力足以开山裂石！
然而，场中的景象，却诡异到了极点。
姜明就像一个开了无敌挂的幽灵。
无论玄离的攻击多么迅猛，多么刁钻，他总能提前一步，或者说，是恰好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通过一次次短促的“瞬移”，轻松躲开。
唰！唰！唰！
他的身影在场中不断闪现，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而玄离打得热火朝天，却连姜明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啊啊啊！你有种别跑！”
玄离快疯了，这种有力使不出的憋屈感，让他几欲吐血。
“你站住！让我打一拳！就一拳！”
姜明一边闪躲，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站住让你打？我傻啊？
不过，这“时间加速”的消耗，可比“时间减速”大多了。
【剩余寿命：101年5月9天……】
短短几十秒的闪转腾挪，已经花掉了他将近两天的时间！
必须速战速决！
就在这时，场边的老君，突然开口了。
“玄离，你的火，只追求结果的炽烈。”
“而姜明，他看到了你出拳的‘过程’。”
“当你还在蓄力时，他已经看到了你拳头的落点，你，如何能打中一个活在‘未来’半秒的人？”
老君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玄离和姜明心中同时炸响！
玄离的动作一滞。
姜明却是心头剧震，豁然开朗！
对啊！
师父的课业！
“看”到茶水从热变凉的“过程”，而不是“结果”！
他之前的闪避，靠的都是身体本能和“时间加速”的强行位移，是被动防御！
但如果……我能主动去“看”呢？
姜明的眼神，变了。
他不再关注玄离那势大力沉的拳头，而是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玄离的身上。
看他肌肉的每一次蠕动，重心的每一次偏移。
在姜明的世界里，玄离的动作，被拆解成了无数个连贯的“帧”。
他出拳的意图，起手的动作，力量的传导……整个“过程”，在姜明的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
“就是现在！”
姜明眼中精光一闪！
他不再闪躲，反而迎着玄离的攻击，不退反进！
“看拳！”
玄离见状大喜，以为他终于要硬碰硬了，拳头上的火焰暴涨三尺！
然而，姜明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侧身，拧腰，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从玄离的拳风和身体之间那道狭窄到几乎不存在的缝隙中，钻了过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厘不差！
就像是，玄离主动把破绽送到了他面前！
当玄离反应过来时，姜明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
然后。
在玄离、李清凝、乃至老君那微微错愕的目光中。
姜明伸出手指，用一种不快不慢，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悠闲的速度。
轻轻地，在玄离的后脑勺上。
弹了一下。
“你输了，玄离哥。”
啪。
一声清脆的脑瓜崩，回荡在寂静的训练场上。
玄离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脸上写满了三个大字。
我是谁？
我在哪？
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清凝捂着嘴，那双蓝色的大眼睛里，已经变成了无数颗闪亮的小星星。
小师弟……也太帅了吧！
就连一直古井无波的老君，嘴角也忍不住，向上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噗——”
“哈哈哈哈哈哈！”
玄离突然泄了气，然后爆发出震天的大笑。
他一把搂住姜明的脖子，用力地揉着他的头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小子！你行！真有你的！”
“这脑瓜崩，弹得我心服口服！”
“服了！彻底服了！”
玄离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充满了发自内心的赞许和兴奋。
“以后，我罩着你！谁敢欺负你，先问问我玄离的拳头！”
姜明被他勒得快喘不过气，一边挣扎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剩余寿命：101年5月8天11小时……】
这一战，总共花了他差不多七天的时间。
但是，换来了一个上古神兽的友谊，还顺便完成了师父的课业。
也就是预见短暂的未来的招式开发。
这波……
血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