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青城山的密林，林霄一行人艰难地穿行在泥泞的山路上。他手中的鳞片持续散发着微热，指引着西南方向。苏清雪走在最前方，手中的阵盘不断调整着路线，避开血魔宗可能设下的埋伏。
"再往前就是景区了。"林振业收起手枪，从背包拿出几顶鸭舌帽，"我们得换个样子。"
林霄接过帽子，发现内衬缝着符纸——父亲不知何时学会了基础符箓制作。母亲的状态更奇怪，自从洞府出来后，她眼中金芒时隐时现，偶尔会说出些晦涩的古语。
"前面有灯光。"苏清雪突然压低声音。
透过雨幕，可见山腰处有栋孤零零的三层小楼，招牌上"气象观测站"几个字已经褪色。奇怪的是，楼顶架设的不是气象设备，而是密密麻麻的天线阵列。
"民用频段不可能需要这种阵列。"林振业皱眉，"除非..."
他话没说完，观测站所有窗户突然同时亮起红灯。林霄本能地撑起雷光屏障，但袭来的不是法术，而是数十架巴掌大的无人机。它们组成立体方阵，发出机械化的警告：
"私人领地！立即离开！重复，立即离开！"
苏清雪正要结印，林霄按住她手腕："等等，这不是法术。"
他仔细观察无人机底部悬挂的装置——微型电磁脉冲发生器，这种技术绝不是血魔宗的手笔。鳞片在这时突然发烫，投影出一串坐标数字。
"坐标吻合。"林霄高喊，"我们是来找张浩的！"
无人机群骤然静止，随后所有红灯转为绿色。观测站大门自动开启，传出少年激动的喊声："林哥？真的是你！"
室内景象让众人愕然。墙壁上挂满显示屏，分别播放着全球各地的监控画面。中央控制台由六台超算组成，而操作这一切的是个穿恐龙睡衣的瘦弱少年——正是三年前被林霄从校园霸凌中救出的张浩。
"我就知道你会来！"张浩推了推眼镜，"自从上周青城山出现异常能量波动，我就调整了所有卫星指向这里。"
他兴奋地展示着数据图表："看这个灵气浓度曲线！还有这个..."声音戛然而止，张浩盯着林母，眼镜后的瞳孔急剧收缩。
"你...您不是..."
林母眼中金芒大盛，抬手隔空一点。张浩额头浮现莲花状光纹，大量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少年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却露出狂喜的表情：
"原来如此！量子观测与灵气的关联...还有这个算法..."
林霄刚要上前，被苏清雪拦住："醍醐灌顶术。你母亲刚把某种知识直接传给了他。"
"不止知识。"张浩摇摇晃晃站起来，指向控制台，"还有这个。"
主屏幕亮起三维城市模型，数百个红点分布其中。有些聚集在古建筑周围，有些则位于现代写字楼内。最密集的区域赫然是周氏集团总部大楼。
"全市灵气节点分布图。"张浩敲击键盘，调出更多数据，"我黑进了地震局、电力公司和通讯基站，通过异常数据反向定位..."
林振业突然拔枪指向窗外："有人接近！"
无人机画面显示，山路上有十几个黑衣人正呈扇形包围观测站。他们手持的并非武器，而是刻满符文的青铜罗盘。
"周家的寻灵队。"苏清雪冷笑，"看来血魔宗开始利用现代修士了。"
张浩飞快敲击键盘："给我三十秒。"所有显示屏同时切换成代码界面，他十指如飞地输入着复杂指令。
"他们在干扰电子设备！"林霄感知到空气中弥漫的干扰波动。
"正好相反。"张浩按下回车键，"我在帮他们增强信号。"
观测站屋顶的天线阵列突然全功率运转，强烈的电磁波聚焦在山路上。黑衣人们惨叫起来——他们手中的青铜罗盘过热发红，接二连三地爆炸。
"古法炼制的寻灵盘最怕强电磁干扰。"张浩得意地推眼镜，"我在论文里写过..."
爆炸声打断了他的话。山路上的黑衣人纷纷撕碎外袍，露出画满符咒的身体。他们开始结印，空气中的灵气剧烈波动起来。
"自爆阵法！"苏清雪脸色大变，"他们想引发山崩！"
林霄冲出观测站，雷池全力运转。但对方人数太多，分散太广。危急时刻，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
"九霄引雷阵，乾位三步，震位七尺。"
他福至心灵，将鳞片抛向空中。青金色光芒炸开，形成覆盖半座山的巨大阵图。所有正在结印的黑衣人同时僵住——他们体内的灵气被阵法强行抽离，顺着无形的线路汇聚到林霄掌心。
"这是..."
"灵气编程。"张浩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眼镜反射着数据流的光芒，"你把他们的法术变成了可编辑代码。"
林霄心领神会，将汇聚的灵气重新编织。黑衣人们惊恐地发现，他们准备的自爆阵法变成了束缚阵，将自己牢牢定在原地。
观测站内，林振业正用改造手枪发射符纹子弹，在周围布下隔绝结界。苏清雪则取出随身携带的药材，在实验台上快速配制着什么。
"清心丹，能暂时抵抗血魔宗的控心术。"她将淡绿色药丸分给众人，"周家显然在批量制造低阶修士。"
张浩调出监控画面："不止周家。过去72小时，全市有47处地点出现类似能量波动。"他放大其中一个画面，显示某高校实验室里，学生正在用离心机分离发光的血液样本。
"血魔宗在散播简易修炼法。"林霄握紧鳞片，"他们要制造混乱。"
"我们需要更多眼睛。"张浩打开某个加密网站，展示出一份名单，"这些都是受过你帮助的人，现在分散在各行各业。"
名单上第一个就是曾经被霸凌的食堂阿姨女儿，现在已是市医院护士长。第二个是林霄大一时辅导过的编程社团学弟，如今在某科技公司担任安全主管。
"建立情报网需要资金和设备。"林振业检查着手枪弹药，"我还有些老关系..."
"资金不是问题。"张浩调出某个海外账户，"这些年我'借用'了几个暗网钱包。"
苏清雪从药材堆里抬起头："我需要丹炉和灵材。"
"网购就行。"张浩点开某个页面，"这家'玄学用品店'实际是修真黑市的前台。"
林霄看着热火朝天的众人，突然意识到某种变化正在发生。当他运转雷池时，能隐约看到每个人头顶都延伸出淡金色的丝线，与鳞片相连。最粗的那根连接着母亲，而最新的一条正缓缓伸向张浩。
"气运相连..."前世记忆再次浮现，这是建立势力的征兆。
深夜，当其他人都在忙碌时，林霄独自来到楼顶。暴雨已停，城市灯火在云层下朦胧闪烁。他取出鳞片，发现表面多了几道新生的纹路——那是与张浩建立联系后形成的契约印记。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清雪捧着个木盒走来："简易符箓，用打印机电路板做的基底。"
盒中整齐排列着几十枚微型符卡，只有指甲盖大小。林霄拿起一张，感应到其中压缩的雷法。
"张浩改进了刻符工艺。"苏清雪指向符卡边缘的二维码，"扫描这个可以查看使用说明。"
林霄忍不住笑了。现代科技与修仙术法的结合，比他想象的更自然。笑声未落，鳞片突然剧烈发烫，投影出新的坐标——这次指向城市中心。
"周家开始行动了。"苏清雪望向远处突然亮起的血色光柱，"比预计的早。"
张浩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林哥！卫星拍到奇怪画面！"
监控屏幕上，整个城市的灵气流动正形成巨大漩涡，中心点正是周氏大厦。更诡异的是，漩涡形状隐约构成个狰狞的鬼脸。
"万魂噬灵阵。"林母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金眸中倒映着血色，"血魔老祖...要提前苏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