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年代,请勿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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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8月,南市贺家小洋楼。
三岁的珞珞,蹲在一盆比她还高的富贵竹后。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懵懂又惊惧地看着客厅里争执着的大人们。
“你明天带她一起走,若你带不了就把她送人。我们贺家自身都难保,可没人帮你养这拖油瓶!”
贺老爷子手中的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戳,眼神冰冷地看着盛曼珠。
“林家不可能让我带个女娃嫁过去,她是光远唯一的骨血,我照顾她那么久,我对得起光远了。”盛曼珠一样冷冰冰地说道。
贺珞垚虽是她生的,但她姓贺,又不姓盛,更不姓林。
凭什么要她一直负责,改嫁过去还要带个拖油瓶?
贺光远死了三年,她为他守了三年寡,尽心尽力照顾他唯一的女儿三年。
她自觉已经仁慈义尽,够对得起他,也对得起贺家了。
如今贺家被人举报,就要被下放,她不趁着这个时候改嫁,难道还要跟着贺家一起去吃苦?
贺家明明有能力把家里的孩子们都送出去,其他孩子也都是分到一笔不菲的资产后被送走的。
偏偏要留下贺珞垚给她。
若是贺珞垚也分到一样的家产,她还勉为其难看在钱的份上,去跟林家商量带着她一起嫁过去,反正也就一口饭的事。
可如今,钱没给,就想让她接管这个拖油瓶?想得倒美!
“你们贺家的骨肉你们都不要,我也不要。”盛曼珠更加坚定道。
贺老爷子又用力戳了戳拐杖,下最后通牒:“你是她亲娘,你不养她谁养?我不管你怎么办,但明天必须带她离开贺家!”
说完,他不再理会她们,径直出门了。
盛曼珠气得半死,跺了跺脚,扭着屁股就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等到客厅里空无一人,珞珞这才从花盆后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她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大人们天天吵架,每次她都躲在花盆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吵了两天之后,哥哥们和伯母们一个都不见了。爷爷和伯伯们天天往外跑,妈妈却一直在收拾东西。
她知道爷爷不像喜欢哥哥们一样喜欢她。妈妈虽然没少她吃穿,但从来不像王妈那样抱抱她亲亲她,给她讲故事。
他们都说她一出生爸爸就死了,她是“扫把星”和“拖油瓶”。
可是,什么是“扫把星”和“拖油瓶”呢?
能吃吗?她好饿哦。
为什么对她最好的王妈也不见了?
珞珞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大眼睛茫然地扑闪扑闪,她一直等啊等,等着大家来吃午饭。
可是等了好久,她的小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还是没见一个人影。
饿得实在受不了,珞珞吸了吸鼻子,拖着一张对她来说有点沉的小凳子,跌跌撞撞地蹭到厨房。
她吭哧吭哧地爬上凳子,踮着脚尖在灶台上胡乱地摸索。
“啊,饼饼!”珞珞眼睛一亮,她摸到了半个冷掉的饼子。
她赶紧把饼子攥在小手里,满满地咬了一大口,干硬的饼屑沾满了嘴角,她努力地嚼着,小腮帮子鼓得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她一边用两只小手费力地捧着饼子啃,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动小短腿,想从凳子上下来。
谁知,腿实在太短了,她一脚悬空没踩到地,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往后仰摔了下去。
“哐当——!”伴随着一声闷响,珞珞的后脑勺狠狠磕到了旁边的铝桶上,随即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那半个饼子还被她死死抓在手里。
“哇哇——呜……好痛,王妈……哇啊啊啊——”剧烈的疼痛和惊吓让她瞬间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委屈可怜极了。
哭了好一阵,嗓子都有些哑了,也没有一个人。她只好抽噎着,自己挣扎着一骨碌爬起来,小手下意识地去摸撞疼的后脑勺。
摸到的地方有些湿黏,她收回小手一看,指尖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血……哇哇哇!珞珞流血了!王妈……妈妈……呜呜呜……”她吓得小脸煞白,刚刚平复一点的哭声再次拔高,充满了惊慌和无助。
“吵死了!”突然,一个气呼呼地声音在她旁边响起。
珞珞的哭声猛地噎住了,变成了一声小小的抽泣。
她挂着满脸泪珠,疑惑地瞪大眼睛四处张望,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谁?谁在说话哇?”她带着浓重的鼻音,怯生生地问道。
无人回应,珞珞揉了揉眼睛,低头看到手里还抓着的饼子,下意识地又咬了一小口,一边抽噎一边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继续打量着周围。
突然,她看见刚才被撞翻的桶里,慢悠悠地爬出一只小乌龟。
“哇!”珞珞暂时忘了疼和怕,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小乌龟。
“这是什么东西哇?”她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硬硬的龟壳。
“笨蛋,连乌龟都不认识。”一个不屑的声音从珞珞手下响起。
“乌堆?”珞珞疑惑地重复一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啊,你就是妈妈常说的,那个乌堆王八蛋?”
她手底下的声音突然就变得愤怒而大声,“你才是王八蛋,你全家都是王八蛋!”
“我是珞珞哇,我不是王八蛋哦。”珞珞没意识到乌龟跟她开口说话有什么不对,还很认真友好地向小乌龟介绍起自己来。
她看了看手里啃得只剩一小口的饼子,又看了看地上的小乌龟,小脸上满是纠结和不舍。
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下定了很大很大的决心,把最后那一小口的饼子,万分不舍地递到小乌龟的嘴巴前,“我把饼饼分给你吃,你跟珞珞做好朋友叭?”
“我才不吃饼,我要吃肉。”小乌龟傲娇地侧开脑袋。
珞珞有些为难,“珞珞也想吃肉,可没人煮哇。”
“我又不用吃煮的。”小乌龟神气道。
珞珞急得直摆小胖手,“不行,吃生的肚子会痛痛,生病要吃药打针,苦苦痛痛!”
“不会,我都吃生的!”被质疑的小乌龟,气得脖子伸得长长的。
珞珞更着急了,站起来叉着小短腰喊道:“会!我都吃熟的!”
一龟一娃为那还不知在哪儿的肉,争得面红耳赤。
这时,盛曼珠皱着眉不耐烦地走进厨房,“贺珞垚,你一个人在这儿鬼叫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