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窈煮了米饭，还给小不点蒸了蛋羹，顺便蒸了两根秋葵，估摸着这娃的体格，还切了卤牛肉，蒸了小半个红薯。
三岁儿童吃这些应该够了。
季窈家里只有成人奶粉，还是不给儿童喝了。
“朝朝，吃这些够不够？”
季窈俯身抱起朝朝，让她看看灶台上的东西。
抱了三秒，季窈掂了掂怀里的小人。
朝朝眨眨眼，“够啦！”
季窈笑笑，准备吃完了再给小家伙喂点水果。
蒸米饭需要时间。
季窈也不急着这一会，下午出门时间也够了。
刚到十二点时，顾家外不远处电线杆子上绑着的喇叭响了。
“……我是王富春，我在这里向季窈同志郑重道歉，昨天是我看错了，季窈同志没有推林灵，是林灵自己摔倒的，是我眼花看错了，和季窈同志没有关系，对不起。”
家属院不止一个喇叭，东南西北四个区都有。
外面不断传来说话声。
近的是院子里俩男的。
远点是那些军嫂们的议论。
季窈没在意，坐在沙发上把小家伙的头发扎成两条小辫子。
“朝朝，你爸爸在外面。”
小家伙坐在小板凳上，眨眨眼，装作没看到她爹，“我晚上可以来找你吗，爸爸下午要带我粗去买床。”
季窈：“姐姐下午也要出去，回来的晚，你……明晚可以来找我。”
朝朝暗下去的眼眸唰地就亮了。
“好吖！”
小家伙抠着沙发上的灰蓝色盖布，大眼睛望着四周，“好香吖。”
季窈对小孩子无感，她喜欢安静，对吵吵闹闹的环境一向敬而远之。
可奇怪的是，朝朝的突然出现靠近让季窈毫无反感，甚至心里生出柔软，忍不住把最好的都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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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那孩子真是你闺女？”顾观岳难以置信的看着周渡山。
在周家这一辈里，周渡山无疑是最出色的，他从小成绩优异，性格稳妥，十七岁便上了军校，毕业后先去了藏区服役，从未做过一件出格的事，现在二十七了，突然有个娃了？？？
周渡山眸光淡淡，“嗯，是我女儿，叫周朝。”
顾观岳：“表舅他们知道吗？”
周渡山：“到时机就知道了，你和季窈怎么回事？”
道路对面那棵大树是军嫂们的情报交换点，那些嫂子们此时正对着顾家嘀嘀咕咕说话。
顾观岳一脸头疼的表情，说了昨天下午的事。
周渡山表情没有一丝触动，他目光平视，透过门边的玻璃小窗看到里面正在吃饭的母女俩。
周渡山上午去了医院一趟，让人再测一次季窈和朝朝的亲子关系，回来路上打算去托儿所看看胖闺女。
朱老师说孩子在午睡，这一去找才发现娃不见了！
周渡山便直接来了顾家。
“哥，以前季窈不是这样的，她对林灵很好，就跟自己亲妹子一样，林灵要是过得不好，我不放心。”
“我昨天也急了，以为窈窈故意说谎。”顾观岳想到刚才王富春喇叭里发颤的声音，又叹了口气：“王大姐知道错就行了，何必闹得这么大。”
周渡山眼皮微垂，轻嗤一声，“她说谎有意义？顾观岳，就事论事，这件事季窈没错，还有她是你老婆，你不护着她，还替别人说话？”
顾观岳怔住，“哥，我……我昨天真的一时情急，林灵身体不好又带着孩子，我……”
良言难劝想死的鬼。
周渡山不开口了。
顾观岳深知表哥的性子，能说这么多话很不容易了，他索性换了话题，聊起这次出的任务……
突然，周渡山表情一变，大步往前敲响了屋门。
季窈刚才瞥见周渡山过来，她起身去开门，交代让朝朝慢点吃。
家里餐桌够不着，季窈给她摆到了茶几上，又让小家伙坐着小板凳吃。
门一打开，周渡山朝季窈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过去，直接端开朝朝的碗。
小家伙嘴巴还沾了米粒。
“爸爸？”
周渡山抿唇，“周小朝，朱老师说了，你已经吃了午饭。”
朝朝腆着小肚子，“爸爸，我没吃饱。”
周渡山：“……”
季窈一听也头大了，要是吃积食就糟了。
“她上幼儿园了？”
周渡山看着季窈，“今早去的，中午人跑了。”
季窈半弯着腰，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子，“朝朝，中午吃太多会消化不良，我给你装起来，晚上回家吃好不好？”
朝朝双眼放光，又看向她亲爹……手里的碗。
周渡山对季窈道，“那麻烦了。”
季窈笑笑，“没事。”
季窈越过周渡山身侧，看到门口的顾观岳时，她一下就冷了脸。
顾观岳：“要拿什么？我给你拿？”
季窈：“用不着，滚。”
顾观岳：“季窈！”
季窈懒得搭理他，拿着饭盒又去厨房冲洗，留下客厅里两个大男人和小朝朝。
朝朝双手叉腰，对顾观岳重重哼了一声。
周渡山扫了眼小家伙新扎的头发，“朝朝，不礼貌。”
朝朝鼓着肉嘟嘟的双颊，“可系他刚才要打姐姐。”
周渡山表情变了，瞥向顾观岳。
顾观岳急着解释：“我没有！我刚才是想拉她进屋里！”
朝朝抱着周渡山的大腿，“你刚才很凶，像这样！”
小家伙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周渡山：“顾观岳，你注意影响。”
顾观岳：“……”
厨房里的季窈听到外面说话，她唇角浅浅弯起，拿了个布口袋装好饭盒，还给小家伙分装了饼干和小零食，家里但凡孩子能吃的东西都给她装了些。
朝朝看着妈妈从厨房里出来，哇了一声，‘妈’字刚一出来，就被老父亲捂住了嘴巴。
“姐姐，这些都系我的吗？”
季窈点头，把包递给周渡山。
家里有缝纫机，是季窈的嫁妆，她很多衣服都是自己做的，手巧还能缝制包包。
“去幼儿园里乖乖听老师的话，不能乱跑了，知道不？”
朝朝仰着脸，重重的点头！
季窈脸上露出笑容。
顾观岳一时愣住，他不禁想。
窈窈这么喜欢孩子，生个像朝朝这样的女儿，他们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吵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