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
在刘叔和几个大汉凶神恶煞的眼神下，林灵终于收拾好了东西。
她就站在客厅里，恶狠狠盯着季窈，她压低声音：
“季窈，这次还是我赢了，你看哥信你吗？”
季窈浅浅勾了下唇，“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林灵瞪着她，眼里迸发出怒意：“你！”
季窈：“你们两个垃圾，天生一对。”
季窈声音刚刚一落，门口就传来顾观岳暴怒的声音。
“季窈，你在说什么？”
顾观岳整个人处于暴怒的状态，门口守着的俩壮汉没拦得住他，顾观岳大步上前来到季窈面前，他怒声反问：
“季窈，你刚才说什么？”
季窈笑笑，“没听懂啊，那我再重复一遍，你们两个垃圾，天下绝配。”
林灵眼泪说掉就掉，她拉着顾观岳的手，“哥，算了，不和窈窈姐吵了，是因为我你们才闹成这样的，我……我过意不去……”
顾观岳想从季窈脸上看出一丝吃醋的痕迹，什么都没有。
顾观岳咬牙冷笑，连着说了三声好。
“季窈，你别后悔！”
季窈望着他，心里毫无波澜，她被钉在棺材里的时候，四肢不能动弹，只剩下对他们的恨，恨顾观岳和林灵毁了她的一辈子。
幼时的回忆与情谊，早就被怨恨冲散了。
季窈瓷白面容上笑意张扬，“我当然不会后悔，五分钟，所有东西全部搬出去。”
顾观岳气的浑身发抖，最后深深看了眼季窈，他握着林灵的手，“那就如你所愿。”
季窈拍掌：“男子汉大丈夫，看吧，承认自己移情别恋也没那么难嘛。”
顾观岳差点气吐血，松开林灵，提着地上的东西便出去。
等到东西全部搬完，离开小楼前，季窈最后提醒了一句。
“房租加上墙体破损家具修缮，总共合计540元。”
这是刘叔估的总价。
“明天，我来拿钱，顾观岳，你要是想给林灵垫付，那就付双倍。”
顾观岳的存折已经被季窈藏起来了，她随时都能取钱出来。
林灵气的肝疼，故作艰难道：“窈窈姐，我……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钱，能不能宽容几天。”
季窈不禁笑了，“林灵，顾观岳每个月给你几十元，你都花光了啊？我没记错的话，这保姆也是顾观岳请的吧，连五百多元都没有啊，傅家可是大户人家，你一点钱都没带回来？”
附近路人还没走，打量的目光齐刷刷落到了林灵身上。
林灵难堪不已，即使在傅家那种大家族，她也没受过这种委屈。
季窈这个贱人！
顾观岳：“够了！你明天让人来取钱就行了！”
季窈点头，“刘叔，那明天就麻烦你了。”
话落，季窈清亮的目光毫无感情看向顾观岳，“房子是成华路那套吧，要是让我扑了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观岳气的直接拉了林灵上车，又朝一直缩在角落里的保姆大吼，“还不上车！”
看着越野车离去，季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顾观岳还真情深啊，还要给她请保姆。”
刘叔一听就心疼的不行。
季窈刚出生那几年正好是时局最紧张的时候，郁娴要和其他嫂子们下地干活，她就小小一个自己待在家属院房子里，也不哭闹，有啥好吃的都想着顾观岳要分给他。
后来局势稍微松了些，郁娴开始给季窈买好看的衣服裙子，那时林灵也被顾家收养了，季窈对她跟对亲妹子没区别。
两个狗男女就这么合伙起来欺负窈窈，顾观岳不顾窈窈，每个月给林灵一百元元钱，还要请保姆照顾，刘叔气的眼睛通红。
-
季窈离开后，又去张记糕点铺买了两大袋糕点。
她没回家属院，而是去了海市高中附近。
季窈有个十五岁的弟弟，叫季晨。
季父去世后，季窈姐弟俩就搬出了家属院，住在福今路的房子里。
这套房子大，也是郁娴以前买的，房子离军区和高中都近，当时季窈还请了一个保姆在家里做饭，直到半年前，季窈和顾观岳结婚搬去了家属院，就留了季晨和保姆在家。
这半年里，季窈每个星期都会来福今路两三次，季晨偶尔也会去家属院找姐姐。
穿过一排房子，对面是两栋四层小楼，季家就在左边那栋的第三层。
季窈还没上楼梯，突然就听到墙后拐角传来呼痛声。
“还敢偷小爷的钱，我揍不死你！”
季窈脸色一沉，拎着包过去，就看到季晨正把一高瘦的小混混按在地上打。
“季晨，够了！”
季晨捏紧身下人的衣领，往侧看了眼，瞄见季窈的身影，握紧的拳头停在半空。
那小混混趁机就想跑，季晨又紧紧抓住他，“跑哪去？！”
“姐，外面就是派出所，我把他送公安再回来！”
不等季窈回答，季晨就拎起那小混混大步走了。
季窈皱紧眉头跟上去，“手伤到没？”
季晨心虚，轻咳一声道：“没有没有，姐，你就在这等我，我十分钟就回来了！”
以前父母还在时，季晨天天招猫逗狗，不好好学习，逃课打篮球玩游戏，后来父母相继离世，就剩姐弟俩相依为命，季晨比以前好了些，至少不逃课了。
前世，季窈就是在去给季晨开家长会的路上被傅家人绑走的……
季窈眨了眨眼，逼褪眼里湿意，她和季晨他们前后脚到了派出所，做完笔录登记后，姐弟俩就往回家方向走。
季晨在派出所里洗过手了，除了关节微微泛红外，其他没啥毛病。
季晨前天才和季窈见过面，今天姐咋就来了。
“先回家。”
季晨哦了一声。
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比季窈高了大半个头，走路蹦蹦跳跳的，像只长手长脚的青蛙。
蓦地，季窈停住脚步，盯着季晨。
季晨暗道糟糕，又要挨骂了。
“季晨，这些日子，如果顾家的人或者林灵来找你，一句话都别跟他们说，听清楚了没？”
“啊？”季晨目瞪口呆，下一瞬，他咬牙，“姐，顾观岳是不是欺负你了？”
季窈抿唇，“没有，只是我打算和他离婚。”
“顾观岳是军人，离婚不容易，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做，他们要是来找你，一句话都别信，知道吗？”
季晨年纪小，性格冲动，很容易被林灵或者顾观岳的话蛊惑，季窈得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季晨眼睛一下就红了，“我要去找他！”
“站住！”季窈叫停季晨，“我知道你会冲动，所以我提前告诉你，听我的，别乱来。”
有些事得季窈告诉弟弟，季晨从小就冲动，要是被林灵挑拨或者顾观岳一激，很大可能会犯傻。
“姐！顾观岳到底干了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