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姜芮站在太子别院的阁楼上，遥望皇城方向。天空阴沉，乌云遮月，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计划有变。"秦战快步走来，脸色凝重，"刚接到密报，三皇子提前行动了！他控制了皇宫，扣押了多位大臣做人质——包括你父亲。"
姜芮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什么？那太子..."
"太子刚好出城调兵，逃过一劫。"秦战递给她一张纸条，"三皇子宣称皇上突发重病，由他监国，已经下令关闭所有城门。"
姜芮展开纸条，是顾清羽的笔迹："姜大人被囚在偏殿，暂无性命之忧。三皇子以群臣性命要挟皇上写传位诏书。"
"我们必须救出父亲！"姜芮攥紧纸条，"三皇子发现计划败露，一定会杀人灭口！"
秦战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冷静。太子已调集忠诚部队在外接应，但强攻会造成大量伤亡。如果你能潜入宫内..."
"我可以。"姜芮毫不犹豫，"空间能力已完全恢复，隐身时间延长到半分钟。"
秦战深深看着她："太危险了。三皇子身边那个黑袍道人似乎能感应到灵泉波动。"
"没时间犹豫了。"姜芮已经开始准备必要的物品——浓缩灵泉水、隐身药丸、解毒丹..."告诉我父亲的准确位置。"
一个时辰后，姜芮换上夜行衣，随秦战来到皇宫西侧的密道入口。这是太子提供的秘密通道，直通内宫。
"记住，"秦战最后一次叮嘱，"救出姜大人就立刻撤退，不要恋战。子时整，我会在东华门制造骚乱引开守卫。"
姜芮点头，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吻一下："保重。"
没等秦战反应过来，她已经触碰胎记隐入空间。半分钟的隐身时间足够她穿过密道，来到皇宫内院。
与想象中剑拔弩张的景象不同，宫内出奇地安静。侍卫比平时多了一倍，但都静默而立，仿佛在等待什么。姜芮借着阴影潜行，按照秦战给的地图向偏殿摸去。
偏殿外站着四名带刀侍卫，神情警惕。姜芮服下隐身药丸，悄无声息地绕到殿后。一扇小窗半开着，她轻盈地翻了进去。
殿内昏暗，十几个大臣被捆着手脚坐在地上。姜芮一眼就看到了父亲——姜父面色苍白，额角有血迹，但神志清醒。
"父亲。"姜芮解除隐身，轻声呼唤。
姜父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变成惊恐："芮儿！你怎么来了？快走！这是个陷阱！"
"我来救您出去。"姜芮割断绳索，扶起姜父，"三皇子在哪？"
"在乾元殿逼皇上写诏书。"姜父焦急地说，"芮儿，三皇子身边有个妖道，能感应到你的存在！他们故意放出我被抓的消息，就是要引你上钩！"
姜芮心头一凛，但为时已晚——殿门突然被撞开，黑袍道人带着一队侍卫冲了进来！
"灵泉之主，恭候多时了。"道人阴森地笑着，枯瘦的手指指向姜芮，"拿下！"
姜芮立刻触碰胎记，却惊恐地发现空间无法打开！一道无形的力量封锁了她与灵泉的联系。
"别费力气了。"道人从袖中取出一个黑色铃铛，"锁灵铃下，任何灵术都无法施展。"
侍卫一拥而上。姜芮拔出匕首抵抗，但寡不敌众，很快被制服。姜父想保护女儿，却被一拳打倒在地。
"带她去见殿下。"道人冷冷地说，"至于其他人...处理掉。"
"不！"姜芮挣扎着，"放过我父亲，我跟你走！"
道人眯起眼睛："倒是个孝女。好，暂且留他们一命，待仪式完成再说。"
姜芮被押往乾元殿。一路上，她暗中尝试联系灵泉，但每次尝试都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墙。道人的锁灵铃确实厉害，但她相信只要距离够远，总有办法突破。
乾元殿内烛火通明，三皇子高坐龙椅，面色阴鸷。看到姜芮被押进来，他露出胜利的笑容："姜二小姐，终于见面了。"
"我父亲若有三长两短，你永远别想得到灵泉！"姜芮冷冷地说。
三皇子大笑："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他站起身，走下台阶，"不过你放心，等仪式完成，我自会放了你父亲...当然，那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道人上前一步："殿下，时辰已到，该去祭坛了。"
"不急。"三皇子突然想起什么，"先把那个贱人带上来，让她亲眼看看背叛我的下场。"
侍卫拖进来一个血淋淋的人影——是姜薇！她奄奄一息，双腿已经断了，但还吊着一口气。
"姐姐！"姜芮失声喊道。
姜薇艰难地抬头，看到姜芮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傻...丫头...你来...干什么..."
三皇子一脚踩在姜薇手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贱人，没想到吧？你拼死送出的血书，反而帮了我大忙。没有你，这丫头怎么会自投罗网？"
姜芮这才明白，一切都是圈套！姜薇的血书、老者的指引、甚至贫民区的追捕...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为...为什么..."姜薇痛苦地喘息着。
"为什么？"三皇子冷笑，"因为你已经没用了。实验失败了那么多次，我终于明白——只有纯净的灵泉之主才能完成仪式。而你..."他轻蔑地踢了踢姜薇，"不过是个失败的容器。"
道人看了看天色："殿下，子时将至。"
三皇子点头："带上她们，去祭坛！"
姜芮和奄奄一息的姜薇被押往皇陵。一路上，姜薇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告诉姜芮一个惊人的秘密：
"芮儿...听好...我是...重生者...上一世...秦战战死...你殉情...三皇子...登基...暴虐...民不聊生..."
姜芮心头剧震。原来姜薇的重生背后有这样的故事！
"这一世...我想改变...却被他利用..."姜薇咳出一口血，"祭坛...有八个...你的前世...尸体...他要...集齐九世...灵泉..."
正说着，队伍已到达皇陵入口。这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中央是一个圆形祭坛，周围矗立着九根石柱。姜芮惊恐地发现，其中八根石柱上各绑着一具干尸——每具尸体手腕上都有莲花胎记，面容与她极为相似！
"看到了吗？"三皇子得意地说，"这些都是你的前世。每一世，灵泉都会选择你，而每一世，我都会找到你...可惜前八次都失败了。"
道人将姜芮绑在第九根石柱上，开始布置仪式。三皇子则站在祭坛中央，手持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
"九世轮回，灵泉归位。"三皇子高举匕首，"今夜子时，当月光直射祭坛，我将饮下灵泉之主的鲜血，获得长生不死之力！"
姜芮拼命挣扎，但绳索纹丝不动。道人开始吟诵咒语，锁灵铃的声音让她头痛欲裂，根本无法集中精神联系灵泉。
姜薇被随意丢在一旁，已经气若游丝。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姜芮，似乎在传达什么信息。突然，姜芮注意到姜薇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指向祭坛下方——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凹槽，形状与秦战给她的铜牌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喊杀声和兵刃相接的声音。一个侍卫慌张地跑进来："殿下！秦战带人攻进来了！"
"废物！拦住他们！"三皇子厉喝，"大师，加快仪式！"
道人加快念咒速度，锁灵铃的声音几乎要震破耳膜。姜芮痛苦地闭上眼睛，突然感到手腕胎记一阵刺痛——锁灵铃的力量出现了一丝松动！
她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全力冲击封锁。胎记越来越烫，仿佛要燃烧起来。终于，在一声只有她能听到的脆响后，封锁破了！
空间之门轰然打开，灵泉的力量如洪水般涌入姜芮体内。道人的锁灵铃砰地炸裂，碎片四溅！
"不！"道人惊恐地后退，"她突破了封锁！"
姜芮瞬间挣脱绳索，一个箭步冲向祭坛。三皇子举刀刺来，她侧身躲过，同时从空间取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入三皇子手臂！
"啊！"三皇子惨叫一声，匕首当啷落地。
姜芮没有恋战，而是迅速来到姜薇身边，将她带入空间。灵泉之水包裹住姜薇残破的身体，但为时已晚——她的内脏已经严重受损，回天乏术。
"芮儿..."姜薇在灵泉中睁开眼睛，脸色竟恢复了些许红润，"听我说...前世...秦战死在...黑风峡...小心..."
"别说了，保存体力！"姜芮试图给她喝更多灵泉水。
姜薇摇摇头："没用了...记住...三皇子的弱点在...左眼...那是...邪术的源头..."她艰难地抓住姜芮的手，"对不起...这一世...我还是...没能救你们..."
话音刚落，姜薇的手垂了下去，眼中光芒消散。姜芮泪如雨下，紧紧抱住姐姐的身体。虽然姜薇这一世做了许多错事，但最后时刻的忏悔和牺牲，让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
空间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姜芮擦干眼泪，将姜薇轻轻放在灵泉旁，然后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祭坛上，黑袍道人正与突然出现的秦战激战。道人手持一把黑色拂尘，每次挥动都带起一阵腥风，秦战虽然武艺高强，但似乎受到某种压制，动作越来越慢。
三皇子则躲在祭坛后方，捂着流血的手臂，脸色狰狞。看到姜芮重新出现，他惊恐地大喊："大师！她出来了！"
道人转身，黑色拂尘直指姜芮："灵泉之主，来得正好！"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姜芮凌空提起，重重摔在祭坛中央。秦战想冲过来救她，却被道人一拂尘扫中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秦战！"姜芮想爬过去，却被道人一脚踩住。
"别急，很快就轮到他了。"道人阴笑着看向三皇子，"殿下，请开始仪式。"
三皇子捡起匕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贱人，你毁了我多年的心血...但现在，一切还是按计划进行！"
他高举匕首，对准姜芮的心脏刺下！千钧一发之际，姜芮触碰胎记，再次隐入空间。三皇子刺了个空，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该死！她又躲起来了！"三皇子怒吼。
道人冷笑："无妨，她撑不了多久。灵泉之主每次隐身最多半分钟，而且..."他突然转向右侧，"在那里！"
姜芮刚现身，就被道人一道黑光击中，重重摔在地上。这一击让她五脏六腑都像移位了一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芮儿！"秦战挣扎着爬起来，却被几个侍卫拦住。
三皇子再次举起匕首："这次看你怎么逃！"
就在这生死关头，祭坛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九根石柱同时发光，地面裂开无数缝隙。道人脸色大变："不好！灵泉暴走了！"
姜芮感到手腕胎记灼热无比，灵泉在空间内剧烈翻腾。更奇怪的是，秦战胸前的玉佩也突然炸裂，一道金光直射姜芮！
金光与灵泉之力在空中交汇，形成一朵巨大的双色莲花，将整个祭坛笼罩其中。道人惊恐地后退："双生莲！这不可能...灵泉竟有双主？！"
三皇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莲花的光芒扫中，左眼突然爆出一团黑血！他捂着眼睛惨叫倒地，而道人则面色惨白地跪了下来：
"千年预言...灵泉双主现世...我等罪孽...终得报应..."
姜芮艰难地爬向秦战。两人的血液在地面交汇，竟被那朵双色莲花吸收，光芒更盛。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姜芮体内，治愈着她的伤势。
"芮儿..."秦战握住她的手，"这是..."
"灵泉选择了我们两个。"姜芮突然明白了，"一直都是两个人...你和我..."
莲花的光芒越来越强，最终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穿透皇陵顶部，直射九霄！整个京城都看到了这道奇异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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