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砚白飘到林恣意身边,也盘腿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哭。
“你看什么?!看我笑话啊!”
林恣意抹了把眼泪,戳了一下他。
“哭的真丑”
肖砚白装作嫌弃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忍不住出手,想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滴,手指穿过她的身体,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死了。
林恣意只感觉脸上凉凉的,酒劲儿又上来了,特别困。
“免费空调,继续吹,别停。”
林恣意一边说一边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肖砚白看着地板上缩成一团的女孩,睫毛上的泪水凝结成小水珠坠落,划过泛红的脸颊,微颤的肩头白的有些刺眼。
肖砚白第一次觉得自己死的太早,要是他还活着,起码,能帮她擦掉眼泪。
“哎,起来睡,地上凉。”
肖砚白尝试用念力将她抬起来,鬼的力量通常是由执念的怨念组成,执念怨念越深,力量越强。
自从这个小姑娘来了,肖砚白没那么多时间想以前的事,力量大大减弱了,只能勉强抬起她一条胳膊。
“去沙发上睡”
肖砚白喊了好几声,林恣意只是随意的挥挥手应付一下,根本起不来,他只好打开琴盖,想制造声音吵醒她。
手指放在钢琴键上,突然想起她拿着菜刀看他那副凶样子,耸耸肩,还是不要惹她了。
肖砚白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琴键,冷光与琴漆的黑融成一片深邃,肖邦的《夜曲》从指尖淌出来,开头几个音轻得像叹气,越往后越沉,他压着琴键的手指在发抖,却还固执地按着那些带着苦味的旋律。
林恣意被琴声惊醒,一睁眼,看见肖砚白在弹钢琴。
他半虚半实的影子,用力的按在琴键上,那些断断续续的音符里裹着呜咽,即使看不太清他的脸,仍然能感受他快要溢出的悲伤。
林恣意心里不是滋味,仔细想想,他虽然是富二代,但家庭肯定也不幸福,还这么早就死了,一年来没有人能看见他,他就这样困在这个房子里飘来飘去。
林恣意悄悄起身,躺在沙发上,听着琴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入睡的那一刻,听到他的声音,
“小意,很高兴认识你。”
林恣意被闹钟吵醒,睁开眼,哎?
怎么睁不开眼?
“啊!我眼睛!”
林恣意恐慌的坐起来,使劲撑开眼皮,
“哈哈哈哈哈哈!”
耳边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笑什么!”
林恣意烦躁的朝旁边的空气踹了一脚,跑到镜子前面去看。
原来的双眼皮已经肿成单眼皮了,整个脸泡泡的,像那个蜂蜜狗。
林恣意不停的往脸上泼着冷水,
再一抬头,
“完啦,这下真完了,怎么肿成这样,我还怎么去上班”
“哈哈哈哈,谁让你喝那么多酒,肿成猪头也不错呀,去上班肯定没人再骚扰你”
肖砚白欠揍的在旁边上下翻飞,幸灾乐祸。
“你再吵!你!”
林恣意气的指着他,突然发现自己也没啥能威胁他的,还是算了吧,别又不让她进门了。
林恣意收拾了东西,戴上口罩就要去上班。
“你这样去上班,不怕被开了啊”
“你有话就说,没话别耽误我上班,大少爷!活着不用上班就算了,死了还比我这个社畜爽!”
“冰箱里有冰块,你路上拿着消肿啊”
“哦~对啊,哎呀你还是有点用的嘛!小鬼在家里乖乖的,妈妈去上班喽”
林恣意装了冰块趁他不注意,赶紧贫个嘴就跑。
肖砚白嘭的把门反锁,敢占他便宜,看你今晚怎么求我。
林恣意来到公司脸已经消肿了,化好妆穿上依然性感的另一套衣裙,坐在沙发上熟悉着今天要播的产品。
余洋一脸疲惫的进来,坐在她旁边,
“化妆师,在这化吧,我头疼”
林恣意看了他一眼,脖子上有几个显眼的吻痕,怪不得头痛呢。
“余洋哥,早”
“不早了,十点了妹妹”
余洋像是还没醒酒,一边说一边搂住了她的肩膀。
林恣意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拿掉他的手,
“哥,今天新上了一个品,这个要怎么介绍”
余洋歪在真皮沙发上,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酒气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
他眯起泛红的眼睛,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摩挲着林恣意的嘴巴,
“都一个样。”
他嗤笑一声,尾音带着三分醉意,
“你往镜头前一坐,我问爽不爽,你就说爽——有你这张小脸儿,他们什么不买啊。”
林恣意皱着眉头打掉他的手,怎么喝了酒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还没醒酒啊,我给你倒杯咖啡”
林恣意将咖啡放到桌子上,就跑到工作间坐好,等着开播。
今天还是一样的流程,只不过余洋宿醉未醒,说话格外大胆,好几次问的林恣意根本无法体面地回答。
观看这种产品的更多是无处发泄的男人,弹幕留言更是恶臭,林恣意一个劲儿的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
“男主播脖子上是不是有草莓?”
弹幕里这句话炸了锅,再也无人听产品介绍,一个个八卦起来,
“是不是小意亲的”
“这男的这么帅,肯定把持不住啊”
林恣意黑着脸,将产品推到余洋面前,
“哥,不如你来介绍介绍,你是男人,描述的更真实。”
“好啊,我平时喜欢用这种,摩擦力够大”
余洋不知昨晚喝了多少酒,带着醉意,一边笑着一边越来越往林恣意身边靠。
林恣意忍无可忍,微笑着说,
“那请问你平时用什么尺寸呢?S?”
余洋的笑僵在脸上,弹幕的八卦人群火速转移了目标,开始讨论起余洋的尺寸,有了林恣意刻意造谣,弹幕都在笑话余洋。
“小意,不错,今天销量破纪录了”
直播结束,余洋阴沉着脸,拍了拍林恣意的脸。
“破纪录都是您的功劳。”
林恣意算是看透他了,之前的亲切都是装出来的,一喝酒就原形毕露,翻了个白眼,准备走人。
“哼”
余洋看着她的背影,闻了闻手指残留的香味,还是个小孩儿,一点不知道职场险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