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问题所在！”
祖亚男声音提高了几分，“所有证据都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是被人设计好的。这不是没有证据，而是证据过于完美—这本身就是一种证据！”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
赵志刚缓缓点头：
“我承认你的推理有道理。但警察办案讲证据，不是概率学。”
他站起身，“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会继续调查。”
祖亚男知道这是送客的暗示。
他收起笔记本，最后说了一句：
“赵队长，如果一个逻辑链条的所有环节都指向同一结论，那么即使缺少直接证据，这个结论也很可能成立。我认为还会有更多死亡发生，所有与鑫诚事件有关的人都处在危险中。”
离开警局时，祖亚男没有注意到走廊尽头一个穿着保洁制服的男人正在低头擦拭窗户。
那人的耳机中传来办公室里的全部对话。
......
深夜，城市另一端。
一个身影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面前是六块显示屏，上面流动着各种数据流。角落里的书架上摆满了逻辑学、心理学和法医学专著。
屏幕上显示着五个名字和照片，每个都被精细的线条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复杂的网络。其中三个已经打上了红色的“×”。
代号“设计师”的人轻轻敲击键盘，调出祖亚男的所有信息—学籍记录、成绩单、甚至是他小学时的逻辑竞赛获奖证书。
“有意思…”
设计师喃喃自语，
“逻辑学专业的二年级学生…能看出我的设计…”
他不仅不恼怒，反而露出一丝欣赏的表情。
孤独的游戏终于有了旁观者，尽管这个旁观者还太年轻，太理想主义。
设计师点开另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五年前鑫诚化工厂泄漏事故的真相—根本不是“轻微泄漏”，而是一场严重的安全事故，导致三名工人当场死亡，周边数百居民健康受损。
而被祖亚男列为怀疑对象的九个人，正是当年联手掩盖真相的关键人物。
他的手指抚过屏幕上的一张旧照片—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笑容灿烂的年轻女孩。
那是他的家人，全部在那场事故中丧生。
官方报告称他们是“意外”，就像他现在制造的“意外”一样完美。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最完美的逻辑闭环。
设计师调出一个新的对话框，输入一行代码。是时候给这位年轻的逻辑学家一点提示了。
4 设计师的提示
......
第二天清晨，祖亚男被手机提示音吵醒。是一条匿名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一个简单的数学公式：
P(A|B) = P(B|A) * P(A) / P(B)
贝叶斯定理。
祖亚男猛地坐起，睡意全无。
这是统计学中用来描述条件概率的公式，意思是：事件A在事件B发生的前提下的概率，等于事件B在事件A发生的前提下的概率乘以事件A的概率，再除以事件B的概率。
有人在用这种方式与他交流。
祖亚男迅速回复：
“你是谁？”
几分钟后，新消息到来：
“一个欣赏你推理能力的人。你距离真相还很远。提示：寻找不合理的必然。”
祖亚男手指飞快地打字：
“你就是凶手？为什么要杀人？”
